这场荒诞的婚姻始于不怀好意的勾引,繁荣于于由爱生恨的狰狞。扭曲得枝繁叶茂,隐天蔽日,透不过气。
最终,也该当终于玉石俱焚的毁灭。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类物什。
除魔卫道。
除魔卫道。
所谓的除魔卫道。
魔的定义界限在哪里?谁能说得清?在这个浑浊繁复的世间,哪个久经人事的活生生的存在敢说自己绝对清白?敢说自己能够绝对代表纯白、真理、正义、公正?
公正,哈,公正。
当它遍体鳞伤、浑身是血、一步一个脚印,从布满荆棘的阴|沟里挣扎着爬出来的时候,正义的光明可从未照耀到它头上。
它只从愚智的圣贤书本里听说过,从未在现实里见到过,现实所见尽皆粉饰太平、蝇营狗苟、狡诈狰狞,那些个美好的文字符号,更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歌谣,遥不可及,缥缈虚浮。
存在即合理。这天地孕育了它,孕育了它们,就像花朵无法选择自身的颜色一样,没有人应当为自己的生长经历负责,哪怕是一头怪物。
“你的道是道,我的道就烂泥都不是了么?”狼狈的怪物很想愤怒狰狞地质问出来,但最终,怪物并没有。
压抑着彻骨的战栗,徐文切肤之痛地体会到了,武官一定要毁了她。
他们一定要毁灭它们这般,不当存在的存在。
对于这个太平粉饰、太阳光鲜的正直世界,它们不当存在。
“我决定杀死你,展昭。”
许久,它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息,变得冷静非常。
杀死吾爱之时,便是海阔天空之日。
“你早已经杀死过我无数次了。”丈夫沉静地微笑起来,处变不惊,可怖地瘆人无比。
没有徐文这般刁钻残忍的禽兽王八蛋,何来今日的他?
打碎镜中晶莹剔透的影像,支离破碎散落一地,拼凑、粘合,成新的坚不可摧的奇形怪状。
展大人能成为今日这般老辣沉稳的展大人,徐文者,功不可没。
“你要运作权力害了我,可以。但在此之前,你已经是被我上怀了孕的产妇了,你得把我的孩子生下来,我已经快三十了,我要我的骨血,我要我的孩子。无论你想不想生,这个孩子,你都必须给我生出来。”
“我会以开封府的名义向朝廷上书,让你圈在家修养,半年内不用再去刑部当差,待在家好好养胎,安心待产,并请在役的官兵把守宅邸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