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招果然厉害,雪雁在心底偷笑两声,悄悄看向卫婉卉,只见十五岁的她站的端端直直,根本不像病中的模样,只或许因着方才吓了一跳,面色稍有些白罢了。
卫婉宁故作惊讶道,“二妹妹?原来你就在里头啊。”
薛氏面子上挂不住,只好也笑道,“其实她也好得差不多了,用不着做法事。”
卫婉卉赶忙点头,“我用不着做法事,千万别那么麻烦。”
小时候的阴影一直挥之不去,到现在她还不敢去庙里,一看见和尚道士就心里发毛。
好在卫婉宁也没坚持,只点了点头,便另起话头道,“那二婶您呢?听说您今次还是从前的旧疾犯了?”
薛氏忙虚弱扶额道,“还不是当年生你二妹妹时着了风,这几日头疼得厉害。”
卫婉宁忙安抚道,“您这么多年定是受尽了折磨,方才我还同祖母合计,明日去求一求礼王府的贵人们,从太医院请位御医来府,这市井大夫们没好法子,御医们可都是妙手,没准能一气儿把您病根给除了。”
这……
薛氏心底打了个激灵,若真请了御医来,那装病的事儿不就闹大发了?
“快别去惊扰贵人们了,我今日已经好多了。”她忙将扶额的手放下,连身子都坐正了些。
卫婉宁很满意,笑着点头道,“既如此,若您明日有空,不妨带着二妹妹去祖母跟前坐坐,她老人家一直担心你们呢。”
薛氏领教了她的厉害,一时再不敢拿乔,只应道,“那是自然,明日一早我便过去。”
如此,要事便已说完,卫婉宁无心逗留,起身告了辞。
房中暂时清净下来,薛氏的陪嫁嬷嬷胡妈妈小声与薛氏嘀咕,“大姑娘跟从前可不一样了,看她今日如此厉害,难不成往后要管家?”
薛氏却没当回事,只道,“没两天就嫁人的姑娘,管什么娘家?”
卫婉卉在旁哼了一声,“不过与礼王府的溧阳郡主熟些,方才便拿出来压人,我表姐也是郡主,还是当今陛下的亲孙女呢,不比溧阳郡主这个侄女强?”
薛氏却嗔她一眼,“小声点。”
——不错,她与宁王妃的确是姨亲表姐妹,但她自己清楚,她们这表姐妹的情谊,着实比不上已故大嫂韩氏与礼王妃的手帕交。
就比如,自那位表妹当上宁王妃以后,自己可是难能再见上一面,但卫婉宁与礼王府的溧阳郡主,却是相伴长大的。
思及此,她倒忽然又想起一事。
“过几日是礼王妃寿辰,我这个寡妇出不了门,但溧阳郡主必定会给宁姐儿下帖子。这是难得长见识的机会,你可记得要跟她一起去。”
卫婉卉自然想去,但想想方才,还是有点没底,“她会带我去么?”
薛氏哼笑道,“你祖母不最是一碗水端平的人吗,同是卫家的姑娘,她既能去得,你自然也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