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回到家时刚过七点,方母正在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剩饭,方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他回来,方母放下碗筷,迎上来柔声说,“饭凉了,妈给你热——”
“不许给他热饭!”话刚说一半就被方父闷声喝断,方母吓得一个哆嗦站在一旁闭了嘴。
“也不看看这会都几点了?晚饭时候玩的不着家,这会回来谁给你弄饭吃?饿你一顿你就知道按时回家了!”方父紧锁着眉,阴沉的目光落在方瑜身上。
方瑜咬咬牙,压着火,一言不发换好鞋走进房间,他甩上门,将书包扯掉扔在地上,深呼吸了几下。
门外仍不时传来方父的训斥声,无非就是因为他考完试没有按时回家,方瑜紧紧捂住耳朵,靠着墙缓缓蹲下身。
从小到大,他一天要干的事都必须由父亲安排,连和朋友出去玩这种事,也要在请示父亲,父亲同意之后才可以去。
只要自己有一点忤逆了他的父亲,回到家等候他只有严厉的训斥和冷暴力。
父亲从不打他,但是父亲可以换另外一百种方式让他妥协,其中冷暴力就是很好的方法。
方瑜觉得自己被一重又一重的枷锁禁锢着,他每一天都想挣脱,每一天都想逃离。
渐渐的,方父的训斥声低了下去,估计是骂累了,手机闹铃响了,方瑜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晚上的七点四十。
当时他怕配音耽搁太多时间,所以定了闹铃以防自己忘记八点的吃鸡。
方瑜摁断闹铃,沉默着从地上站起来,开电脑,登号,戴耳机,动作机械麻木,只有紧握的拳头和泛白的指关节能看出一丝情绪不好的端倪。
帅炸天际早就上了线,方瑜无意间留意了他的在线时长,近三个小时,他愣了愣,难道这个人为了今晚的吃鸡很早之前就挂号等自己了?
这个念头还没把方瑜的心捂热他就否定掉了,果然人情绪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自作动情,人家也许只是在线打游戏打了近三个小时而已。
方瑜活动了一下手指,拧开水杯喝了口水,耳机里传来消息提示音,他垂眼一扫,是帅炸天际发来的:妹子上线了啊。
妹尼玛!
方瑜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搁下水杯,打了一行字过去:妹你大爷!爷爷我是男的!
迟淮正在喂玄凤鹦鹉喝水,看到这个消息笑出了声,妹子脾气挺大,不过他就喜欢这种火爆的,当下慢悠悠回了消息:你的声音很好听,哥哥很喜欢。
“我什么时候开麦......”方瑜看着消息皱眉,他正想回消息问他,然后就想起来了那天在网吧的那声“呵,菜鸡”。
好吧,自己把自己变的性,跪着也要受着。
方瑜黑着脸把没打完的字删除,重新回消息:废话少说,单排赛,拼人头,谁收的人头多谁获胜。
迟淮将玄凤鹦鹉推开,他将袖子挽起来,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笑容:OK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