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笙尚在愣怔,何美娜已接着道:“阿柏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他认定的事绝对不会轻易改变,我只好……从你这下手了。”笑了笑,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居心。
从她这下手?怎么下手?
逼她离开周柏?
不可能。
只是这样根本不可能装模作样地说前面那一通话。
前面那番话的意思是认可他与周柏的感情,倘若奔着让她签支票走人的目的来,先来那么一通是什么意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何美娜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她在整个投资界崭露头角并非这几年的事,自几年前接手西问首席财务官以来,她接连主持过几桩大型国际并购案,那时起,她就以眼光敏锐、手腕凌厉闻名遐迩。
傅松笙惊讶了一瞬,脑子开始飞速运转,很快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那么,联想最近发生的事,就只有一个可能。
“如果我想的话,需要答应你什么条件?”傅松笙放下手上的汤匙,抬眸正对向她。这几年训练出来的犀利眼神一下子有了用武之地,她看到何美娜眼底微微一动。
猫并不永远是软萌的,它也有尖利的爪子。
“搞定于通,还是文家人?”傅松笙有意停顿了一瞬,道:“我猜是前者。”
何美娜欣赏地笑了笑:“傅小姐,实话说,比起文潇潇,我也更喜欢你。”在傅松笙对面坐下:“没错,是于通……其实我早饭还没吃,我看粥还有得多,傅小姐介意分我一碗吗?”
傅松笙立刻给她盛了一碗递过来,道:“在我们继续谈可行性之前,我有一个疑惑,不知何总能不能给我解惑。”拿结婚当筹码,何美娜大概多少将她放到了捞女的位置上,她没有立刻拒绝,想知道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傅小姐请问。”
“西问是业内首屈一指的基金,有西问为于通的项目背书,根本不愁吸不到资金。何况,这个项目体量不大,西问就是拿钱打水漂整个投下来,也没有多少钱——而以何总和周柏的关系,西问出面投,和深白出面投,有什么两样?”
何美娜拿汤勺在粥面上转了两圈,轻轻一笑:“傅小姐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心中难道没有答案吗?”
“……傅小姐昨天也零零碎碎听到了几句陈年往事,我就不跟你遮遮掩掩了,当年怡生濒临破产时,阿柏的父母来求过爷爷,爷爷没有帮忙……这些旧事于恒不用说都打听过,所以在他眼里,姓周的和姓何的表面上是一家,实际上是两家人。而且阿柏自己昨天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何美娜道:“不巧,我还是姓何……但是阿柏的老婆就不一样了,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连财产都共享的一家人……”略顿一顿,补了一句:“我想,你们如果结婚,应该不会签婚前财产协议的,对吗?”
“所以,你想让我嫁给周柏,让我以他的名义投资于通。”傅松笙道。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脑子。”何美娜笑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问。”
“周柏为什么一定要投资于通的项目?”傅松笙道:“于通的项目明眼人看着都不太靠谱,于恒就算想给侄子玩票,也不一定非要咬死了这个。于恒真想利益置换,大可反过来入股周柏的项目,按深白现在的势头,几乎是包赚不赔的。”
何美娜笑笑:“医疗这一块你了解过吗?里面有多少敏感的勾勾回回……如果是你,有人找你合作,你会不会非常小心?”舀了口粥送进嘴里:“你听说过有一种东西,叫做投名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