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黎希语气平淡，“师尊说过的事情，你难道不信？”
齐衍慌忙道：“黎师兄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一时惊喜，想替师尊谢过陆师叔和黎师兄。”
一语罢，他躬身行了个礼。
这一礼却没拜下去，一股力量托住了他的身子。
从门外走来的陆湫眠说道：“阿衍这是折煞我吗？我也是明心宗的一份子，这礼节我受不起。”
齐衍身上的血气分外浓郁，与穆宁身上近乎先天性的血气不同，这是短时间内接触大量血腥才能留下的味道。
陆湫眠的脚步都顿了顿，暗暗蹙眉，这软萌软萌的哭包小团子总归是不见了，变得他如今都不敢认了。
陆湫眠听到了他刚才的话，继续说道：“你不必替你师尊担忧。玄青阁几百年没出世，但我与上一任阁主元尘大师和这一任阁主悟凡大师都打过招呼。虚故和日月门的行径也早已招致玄青阁不满，他们早已不属于佛光寺了。”
“师叔回来了！”齐衍惊喜道，但嘴角的笑容又迅速凝固，轻声道，“黎师兄等您许久了……我只是来禀告一下今日进展，就先回去向师尊回禀了。”
一句话说完，齐衍恭恭敬敬行礼，转身就走。
出了营帐才来得及搓了搓手掌，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刚才要在黎希周围冰冷的氛围中冻成冰棍了。
陆湫眠笑了笑，齐衍向来细心。
他到黎希身边坐下道：“怎么了？又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刚支走一个比糖浆还要粘人的穆宁，回头还要哄这个不知道因为什么生闷气的黎希，陆湫眠这个师尊做得有些心累。
眼睛看到那片素色衣袍，黎希冷如冰霜的面容瞬间一缓，微微暖意浮上眼底，换了一副和煦温暖的表情。
“没有。”
黎希虽是这么说着，却不动声色地贴近陆湫眠几分，鼻翼间萦绕着熟悉的草木清香，逐渐安下心来，心里的不安缓缓散去。
他仿佛陷入了一种没来由的焦虑之中，自从陆湫眠这次重回到他身边，只要一段时间见不到陆湫眠的身影就会没来由的心慌，连带着情绪都受到影响。
一股疲意袭来，陆湫眠浅浅打了个哈欠说道：“那明日照旧如此，我去引开穆宁，你和齐衍一起把所有心怀异心之人揪出来。”
“师尊累了？”黎希顿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拽了件披风裹在陆湫眠身上，“师尊这么晚回来，肯定是小师弟又在胡闹了。”
他如此谨慎，反而让陆湫眠有些哭笑不得：“没有，只是今日费了些神，与穆宁无关，他只是任性了点。”
陆湫眠也有些无奈，的确只是任性了点儿。任性地抓着陆湫眠的衣摆不放手，差点儿强行把陆湫眠带回到妖王殿，若不是冷着脸斥了他两句，真的要胡闹起来。
黎希的表情沉了沉，语气如故，轻声问道：“师尊去歇着吗？”
“不了，我想出去坐会儿。”陆湫眠站起身，撩开帐帘，望向了无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