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最稀奇的。

    最稀奇的是,就当初一提起裙摆要上前一探究竟时,视野里竟陡然闯入了桃夭的身影,还有一个烂醉如泥的男子。

    那男子剑眉星目,面部轮廓似刀削般锋芒外露,气势颇为磅礴,叫人看过一眼便忘不了。

    是李清,桃夭搀扶着醉酒的李清进了刚才那间屋子,而那间屋子里头可能还有个女人。

    已经无需多说,两个神识不清的孤男寡女,能做出什么事来?

    可什么样的女子值得桃夭大费周章,还不惜得罪李清。

    自然只有她以为必须要除去的那个人了——柳素素。

    初一算是明白了,什么采购香料都是假,除掉敌人才是真,而初一不得不佩服桃夭找人找对了,如果是李清要了柳素素的清白,太子时候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他,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子,又怎抵得过手足兄弟一样的李清。

    但不论是太子或是李清,他们中任何一个成了柳素素的男人,裴琰那疯子怕都会把账算到太子身上。

    初一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初一在袖子里藏了根擀面杖,轻手轻脚地上了楼,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动静,确认里面除了桃夭及两个神志不清的再无旁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桃夭正在扒柳素素的衣裳,而柳素素旁边的男子,则已经只剩个裤衩,初一大呵捏紧袖子里的木棍,颤声道:“桃夭,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

    桃夭手上动作未停,将柳素素的外裳咔嚓一身扯开,看也没看初一一眼,又继续解中衣的纽扣,口里絮絮叨叨着,完全初一的质问放在眼里:

    “我自小就同太子相熟,若不是我父亲后来落马,我本该是他的正妻。

    因为我父亲的事,我本来都死心了,进了掖庭那样的地方再也不可能嫁给他,作妾都不可能。

    可皇后娘娘怜惜我,她把我接到了东宫,让我伺候殿下。

    可你说我那么好看,又那么喜欢她,为何她都不看我多一眼,即便我弄出很多事情来,他为何连教训一句都不肯?”

    初一扯了扯唇,试图缓和这诡异的氛围,“殿下许是看重你,才不教训你吧。”

    “他不是。”桃夭抬眸,盯着初一恨恨道:“他只是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他甚至,他甚至还想把我嫁给李清,我好恨,他怎么可以把我当物件一样送来送去?”

    “这便罢了。可为何同样是一腔热情,你的死缠烂打,他就能有所回应?”

    死缠难打?

    听这意思,她初一一直送粥送汤的事情,桃夭是一直知道的,那她一直装作不知,还处心积虑同她姐妹情深。

    初一的思绪有点乱,悲观地往最坏的方向想去了,她捏紧了袖子里的棍子,扬高了声音道:“所以你同我交好是假,试探太子是真。你口口声声说要照拂我也是假,实际上你恨不能撕碎了我。甚至连如今柳素素的事情,你拉我一道而来,也不是偶然为之,而是想嫁祸于我,是也不是?”

    这皇宫真特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连桃夭这样的,耍起心机来也够她喝一壶,也难怪尉迟弘会栽在采薇手里,也难怪尉迟弘会如此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