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变着法骂他想太多呢.
黎尧挑眉,看着时延笑了笑,也不生气:“谢谢你的夸奖。”
“不用谢。”居然不生气,时延也是没想到,“接下来去哪儿?”
“走吧。”
夜色之下,刚才还灯火通明的别墅灯光倏然关上,大门在两人身后紧闭,黎尧像是根本不担心似地,配合着时延的步子走的很慢,慢的时延都有些看不下去。
“你可以加快速度,我可以的。”
黎尧毫不留情道:“你不可以。”在时延看过来的冰冷目光中,他悠悠补充,“病人就该有病人的自觉,不要什么都觉得自己可以,你明明不可以。”
反驳的话在喉咙绕了一圈堵住,时延忍了忍没说出口,但是加快了步伐,被黎尧握住手臂拉回来:“走错了,这边。”
时延抽回自己手腕,连假笑都不装下去:“速度跟上。”
也不知道是谁跟上谁。
黎尧双手抱在后脑勺,稳稳当当跟在时延身边,这是一种近似于保护的动作,让时延有一种他现在已经柔弱到需要别人保护的感觉,很无能又无力。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很需要黎尧的保护。
如果不是黎尧,他这条莫名其妙救回来的命恐怕早已经魂归西天。
夜色之下,两人走的方向越来越偏,竟然已经来到一处开发商买下但还没开始动作的地皮,碎石成堆的宽广土地上甚至还有几座没有拆的自建房,墙面乌黑肮脏,玻璃早已碎裂,木板门东一块西一块挂在墙上。
梁雨蝶站在一棵枇杷树下,借着茂密的枝叶和黑色的穿着成功融入夜色之中,看到黎尧和时延,她远远比了个嘘的手势,食指指着前方的房屋,无声说道:“看那里。”
时延顺着梁雨蝶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刚才还漆黑无比的屋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一个男人,他鬼鬼祟祟的猫着身体,从破败的二楼窗户紧张的往外张望,确认没有人之后,他吃力的抱起角落的一个麻袋,扛着它下楼。
三人借着几棵零星树木挡住身影跟上去,时延比较好奇的是男人扛着的东西是什么这么重,走路还颤颤巍巍的。
倏地,黎尧的气息喷洒在时延耳边:“看他的脚。”
温热呼吸像是一把柔软的毛轻轻挠在耳朵上,麻麻痒痒的让人浑身像过电一般。
时延捂住耳朵,拉开和黎尧之间的距离,朝着男人的脚看过去。
这一看,他瞳孔骤睁。
黑暗中男人的双脚其实并不显眼,但是怪就怪在他的双脚完全就不是人脚的形状,更甚至在走动间还发出哒哒声音,赫然是一双长着锋利指甲的鹰爪,银色的利爪借着月光泛着幽幽蓝光,与地面碎石碰撞出清脆声音。
难怪走路不稳,原来这人的双脚已经不再是脚,而是爪子!
时延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异变的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他呼吸微窒,很快在冷静中找回自己理智:“就这么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