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的马车内,赵景焕无比乖巧的坐着,仿佛是一只清白无辜的小乖乖。
而在他的对面,赵德海拧着眉头眯着眼睛,对着儿子左看看又悄悄,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一个究竟来。
赵景焕头皮都在发麻,暗道是不是自己方才表现过度,让亲爹起了怀疑,但转念一想,在碌国公府他压根没说几句话啊,不应该不至于。
半晌,赵德海忽然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惆怅的说道:“你祖母常言为父没能子承父业,才华容貌不及父亲远矣,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小时候只会调皮捣蛋,如今略长进一些,便跟你祖父一个模样。”
赵景焕觉得这话有些奇怪,试探着问了一句:“爹,你是指才华还是容貌?”
赵德海瞪了他一眼,骂道:“当然是容貌,你才九岁,蒙学都还未上完,看得出个什么才华来!”
赵景焕有些不乐意了:“爹,弄半天你就表扬我长得好,长得好不好那是父母给的,您就不能称赞我一下最近勤奋努力上进,少年早慧吗?”
赵德海却不理他,还有几分骄傲的笑道:“人人都说我不如父亲,但我比他会生儿子。”
瞧瞧这话像样子吗,赵景焕瞥了他一眼,反问道:“爹,来的路上你不还担心碌国公府图谋不轨吗,怎么见了老国公不但不担心了,还骄傲上了。”
赵德海语重心长的说:“来的路上是为父想岔了,老国公和世子爷固然有几分不着调,在京城的名声也不好听,倒是也从未听说他们俩会强人所难。”
“老国公虽已卸任碌国公,但不管是在朝中,还是在圣上面前,都比如今的碌国公更有颜面,他喜欢你,对你也只有好处。”
赵景焕摸了摸耳朵,在心底跟系统吐槽道:“系统,听着我爹这话,总觉得他有卖子求荣的倾向,我爹的人品信得过吗?”
系统冷冰冰的嘲讽:【你们赵家一脉相承。】
赵景焕不乐意了,说:“你好好说话,怎么就一脉相承了,将来我有个儿子,不管他长得好不好我都疼,我才不会看脸。”
系统呵呵冷笑。
赵景焕心底不服气,他可是从没有看人看脸的毛病。
就在这时候,赵德海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带着几分慈爱笑道:“阿彘,你且记住,爹娘把你生得好,你以后便要更努力,对得起这副赵家祖传的皮囊。”
“哎,当年你祖父就是不会生,害得你父亲我只得勤学苦读,靠着一身才华才能走到今时今日,平白无故比旁人都要艰难几分。”
赵景焕一脸无语,不知道这番话是赵德海的真心话,还是这古代人也会凡尔赛学。
赵德海忆苦思甜了一番,又说:“当然,你要是仗着长得好讨人喜欢,跟以前一般顽皮,爹教训起来也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毕竟在儿子开窍之前,这一位就是仗着长得好,讨得家里头人喜欢,每天弄得赵家鸡飞狗跳的,偏偏他祖母还护着不准他教训。
赵德海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对儿子的纵容里面,带着三分对亡妻的愧疚和思念,三分对嫡长子的期许和慈爱,剩下四分就难言了。
这人说着还拧着眉头一脸威严的看着儿子,却不知道方才的一番话,自己的威严早已经稀碎了一地。
赵景焕乖巧的点了点头,如实说话:“爹,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利用爹娘给的脸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