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路饶了几个弯,三人来到村长朱有福家,只见几个老头老太太站在墙外,院子里传来叮铃铃的声音。山里的房子院墙很矮,黑羽往院内一看,只见刚才那个形貌丑怪的神婆,身穿一件不伦不类的长袍,一手拿着铃铛,一手拿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那些老头老太太见到黑羽等人,一个个皱起眉头,似乎对外来人并不欢迎。
神婆三姑面前摆着一个供桌,桌上摆着几样祭品,还有一个香炉,两边摆着香烛,前面摆着一个装了半盆清水的铜盆。香炉里插着清香,青烟袅袅。那神婆三姑拿起一张符在香烛上点燃,随后一挥,只见腾的一下燃起一道火焰。她的声音突然大起来,在供桌前面开始绕圈子,什么钟馗、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什么急急如律令,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只听院外的几个老头老太太议论道:“我看朱有福啊,一定是被多海的冤魂缠上了。咱们这个村子,从来也没有出现过杀人这种事啊,多海那么忠厚的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那个外乡人。”
“我听我儿子和媳妇儿过年的时候回来说过,外面的那些人啊,一个个都没有什么好心眼儿,要是得罪了他们,他们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一个老头儿瞥了黑羽等人一眼说道。
另一个老头儿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咱们靠着大山,大山里都是宝,吃喝不愁,我就不明白了,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都要往外跑。现在这村子里的人啊,是越来越少。再过几年,我看村里都快没什么人了。”
“就是,我儿子接我到城里去了一趟,我只待了三天,就再也待不下去了。那里的人多的像蚂蚁一样,一个个愁眉苦脸,每天忙忙碌碌,连晚上都要经常加班。那个空气,一天乌糟糟的,喘口气都费劲儿啊。我去了每天都只咳嗦了。我赶紧就让儿子把我送回来了,还是山里好啊,死了把这把老骨头往山里一埋,那也是依山傍水不是?比城里的人一人一个小盒子强得多了。”
这些老人在山里待了快一辈子了,对外面的世界根本不适应。
那个三姑转了很多圈,来到供桌前面,她的手一挥,供桌上的装着清水的铜盆突然蓬的一声,暴起一团白色的烟雾,那烟雾刹那间弥漫开来,将神婆包围在其中,刹那间不见了踪影。
“啊!”外面的那些老头老太太惊呼一声。
“三姑不愧是本地最有名的神婆啊,她这个道行看起来是越来越高了。”
“是啊,听说山下的人也有不少来找三姑驱鬼辟邪的,每次给的香油钱都不少呢。”
片刻之后,白烟消散,那神婆的身影重新显现出来。她的桃木剑上插了一张符,桃木剑猛的刺向水盆,随后猛地向上一挑,嘴里喝道:“冤魂饿鬼,还不给我现出原形。”
那张符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人,小人形状丑怪,颜色殷红如血。
那三姑额头上满是汗水,神态看起来异常疲惫,她缓缓挣开眼睛,手又一挥,只见一团红色的烟雾从她袖口中喷出,那张有红色小人的道符突然腾的一下子着起火来,刹那间被烧成了灰烬。
三姑把桃木剑放在桌上,有些虚弱的说道:“这冤魂好厉害,连我几乎都没办法收服。哼哼,念在都是乡里乡亲,本来不愿意除了你,但是如果我不出手,那么除了朱有福,恐怕全村的人都要被你索了命去。”
那些老头老太太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一个个夸赞三姑功德无量,为乡亲们除了冤魂恶鬼。人们都知道那饿鬼指的似乎是徐多海,但是听说对方要把村里的人挨个索命,也顾不得什么同乡之情了。
黑羽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没有什么研究,他也看不出那神婆用了什么手段,不过他敢断定,这些绝对都是骗人的把戏,猫腻就在神婆的袖子里。
“三姑,村长好了,村长好了!”那个年轻人从屋里跑出来喊道。
那神婆瞪了年轻人一眼,喝道:“嚷嚷什么,我已经把冤魂饿鬼铲除了,他自然也就好了。”
那年轻人又说道:“不过村长还是感觉浑身没有力气,脸色也很苍白。”
那神婆冷笑道:“他被冤魂缠身,身体上阴气太盛,给他一粒我炼制的‘赤阳丹’,让他用热水喂服,很快就没事了。这‘赤阳丹’炼制不易,极其珍贵,要不是看在都是乡亲的份上,我绝不肯轻易施舍。”
这神婆看样子也没念过什么书,不过嘴里的词倒是似模似样,黑羽等人都感觉有些好笑。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红色药丸,伸手递给那年轻人。
年轻人连忙伸手接过,对神婆连声道谢,捧着那颗药丸,喜悠悠的直奔屋里去了。那神婆收拾了一下供桌山的东西,把身上的长袍脱下来,裹着那把桃木剑,一起放进包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