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在。”

    “那便好。”谢珩欣慰地点了点头,说出了他对每代帝王都说过的话,“如今既你为帝,且好生厚待江家。”

    谢谙应道:“孙儿谨遵老祖宗教诲。”

    “咦?”谢珩这才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顾行止,疑惑道,“你这小子倒不如谙儿有礼,见着我都不知道下跪磕头,你这怎么当哥哥的?”

    谢谙解释道:“老祖宗,他不是。”

    “不是?”谢珩眸子微眯,细细打量着顾行止,又看着谢谙,“不是我孙辈么?”

    谢谙摇摇头:“不是的。”

    “细看倒是有几分相似。”谢珩啧了一声,疑惑道,“难不成认错了?”

    “是的,您认错了。”顾行止仰头对上谢珩的目光,“在下的身份也不好对您直言。”

    “行吧。”谢珩点点头,身形慢慢淡去,“如今人也见过了,你们且回去吧。”

    谢谙不语,对着谢珩再次磕了个头,直至他消失,方才起身。

    谢谙看向沈晴鹤,纵身跃起,扬手捻起一道红光,似出海的蛟龙般飞扬着鳞爪,精准地扑向顾行止。

    顾行止拔起腰间的剑进行格挡,足尖借力在地上轻点,整个人宛若一只燕子,迈着轻盈的步子盈盈落在一侧。

    “谢谙,你这人怎么总是说话不算话呢?”顾行止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失望的目光看着谢谙。

    谢谙凌于空中,扬起手中的剑,往剑身不住地灌输着灵力,冷哼一声:“跟你这种人何必谈信用。”

    赤红色的剑气裹挟着劲疾的灵力迎面袭来,顾行止却不躲不避,镇定自若地站在原地,振袖轻甩,谢谙身后倏地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正好,我也不信你。”顾行止粲然一笑,指尖扬起一道符咒,轻飘飘地落下,打散谢谙的攻击。

    谢谙恍惚间好似听见了枯枝碎裂声,转过头一看,四面八方竟涌现数不清的骷髅。

    他们身上的皮肉早已化土,只留下嶙峋骨架支撑着入土时穿着的华丽寿衣,猎猎阴风描摹着森森白骨,在宽大的衣袍上落下鼓鼓痕迹。

    谢谙看着这些骷髅脸上的俩眼窟窿里各自开着一簇鬼扑蝶。他们嘴里发出呼啦的声响,以古怪的走姿往天枢这边靠近,时不时骨头掉了还得蹲下来捡起拼好。

    有的骷髅被绊倒后直接散作一团,叽里咕噜滚作一团,不消多时便化成一滩齑粉,随风而逝。

    谢谙登时目眦尽裂,怒道:“他们已作古多年,你何必扰得他们不得安宁!你还是不是人了!”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是你言而无信在先。”顾行止含笑道,“天枢的威力到底依附于他们。我让他们在前面给我带带路,又有什么不妥呢?”

    “顾、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