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车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天渐渐黑了,一行人终于到了兆丰客栈。
傅易初早已在此处订了五间客房,预备着父母一间,他和白若各一间,祥泰吉利一间,碧茹画茹一间。
可是秦兰儿放着上好的天字第一房不住,偏要住白若的小套间,白若总不能和傅承兴住一屋吧,于是秦兰儿安排道:“你俩,去给我睡天字房去!”说罢,把白若傅易初推进了屋。
白若不满:“娘!你太明显了啊娘!”
“想什么呢?”秦兰儿道,“初儿大半年都不在家,我是想让你们抓紧时间培养感情,你放心,要是初儿敢在婚前对你做什么,我一定打断他的腿!”说着拉走一干看热闹的人回房睡觉了。
白若:“……”
傅易初:“阿若莫要介意,大概是因娘未自幼抚养我,对我有所亏欠吧。”
“对你亏欠,用我偿还?”白若指着自己。
“没有没有。”傅易初忙道,“怎叫偿还?应该是……天赐。”
白若,更无语了。
她气呼呼的坐到床上:“就一张床,怎么睡?”
“你睡床,我睡这里就好。”
傅易初指着窗下的一张小榻,他现在身子刚刚抽条,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往上,这小榻顶多一米五,能睡下那是奇迹。
白若叹了口气,她这个人啊,就是心软。
于是她建议道:“不如你睡地上吧。”
这屋装饰得极为华贵,地上还铺着西域进来的羊毛毯,她又让小二在羊毛毯上给傅易初铺了床褥子,被子也是上好的鹅绒,一点不会冻着他。
白若满意极了,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甚好,傅易初也没意见,两人就这么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和衣睡下。
白若很快进入了梦乡,她一向没心没肺惯了,才不管傅易初在地上能不能睡得着。
******
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天空是黑的,没有灿月星辰,高楼画壁皆诡异多变,常年不败的彼岸花铺满大地。
这里,是冥府,而她,是一个无拘无束的小鬼,散着黑发,赤着双脚,欢快的在旷野上奔跑,足上还有母亲为她系着银铃,叮叮当当,煞是好听。
忽然,脚下一滑,她噗通一下痛摔在地,而罪魁祸首,竟是一块香蕉皮!
白若怒极,一脚将香蕉皮踢飞,目光流转间,忽就看见旁边一歪脖子老树上,一个黑色华服的楚楚少年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