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老族长见前尘既了,迎来了个大团圆的欢喜结局,便一定要众人前去村上的祠堂,说是山神爷保佑。
老族长盛情,新族长又极力邀请,不得已跟着前去了一趟。
芳草鲜美,花树杂陈,松柏林立,一路穿花拂柳,前面坐落着一道美轮美奂的祠院,不及登门,就见香烟鼎盛,待走近时,供案上瓜果纷呈,色泽新鲜香气诱人,可见民心所向。
只是待白妙看见那供台上的那尊“山神爷”塑像,着实傻了眼。
只见那塑像浑身上下白如傅粉,三瓣唇栩栩如生,一双圆眼,眸光似血,眉心间印着一簇火苗印迹,散金带红,如烈日高悬,英气四溢,就连两只长耳朵也是高高竖起,浑身散发着威赫逼人的气息,令人难以直视。
只是动作却着实古怪——
竟然是后腿蹬地的起立动作,口中还衔着一截白色的东西,长而坚硬,像根木棍,细看才能知道那是动物的胡须,只是不知道隶属于哪种动物,因为它看起来并不像兔子口周的短小须子。
“兔子?”弦祀怪声怪气地跳出来,打量了一会儿,旋即放声大笑,“山神爷竟然是只兔子!哈哈哈哈,岂有此理……”
见弦祀笑得前仰后合,族长貌似有些尴尬,“这的确是我本人亲眼所见,可能是塑像师傅心中感恩过甚,将山神的体格弄得太雄壮了些……”
白妙愣在一旁,感情这是把她给当成山神爷了。
她抬起头,偷偷觑了眼身边的宗昱。
她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功劳,他不会生气吧?
虽然她并不是故意的,但是成果确实落到了她身上,她也确实不劳而获了。
她很抱歉,不由得暗中扯了扯宗昱的袖子,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宗昱反手握住她手腕,“怎么这么凉?太冷了吗?”
昨日刚下过雨,雨后初霁,天气确实有些微凉。
白妙一惊,抬头朝他看去,见他面色如常,似乎根本未将那事儿放在心上,又像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白妙稍稍安下心来。
眼看族长还在前面喋喋不休地讲述山神爷向他赐下灵药解救万民于瘟疫之中的传奇故事,白妙试探性地打断他,看向族长,“你确定这兔子就是山神爷?而不是什么山神爷手底下的小喽啰?”
她的声音逐渐变低,脸色也变得有些心虚,“要是,我只是说存在这样一种可能,这只兔子只是帮山神爷跑腿送药的呢?”
“那不可能!”族长爽朗大笑,似乎觉得她的提议相当荒谬,“你们见过会站起来说话的兔子吗?”
“后腿能立起来的倒是见过,能说人话的,老夫我活了几十年了,也没见过这档子事。”桑娘她爹捋着胡须笑呵呵地说。
“山神法力无边,身边的一个跑腿小喽啰自然会讲话,这有什么稀奇……”白妙还是有点不服气。
只有自己知道真相,而其他人都被蒙蔽其中的感觉令人如鲠在喉,即使自己的身份是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