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什么意思?!”人群中爆发出强烈的抗议声,“留他一个,祸害大家?!”
夏星河站在愤慨的人群前,不为所动——他知道,无论出于理性还是感性的角度,他都没有权力和立场,剥夺严松那仅存的百分之七的可能。
如果现在直接枪毙的话,确实可以从根源上排除隐患,但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之后再有被咬的人,绝不会有一个会站出来主动承认。
当然,他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根本,是在于他有绝对的自信,能在丧尸攻击人之前将他们控制住。
“被咬伤的患者,依旧拥有被军队保护的权力。”夏星河转身,对着人群道,“如果有主动承认者,我会联系医生尽快安排治疗。”
有人轻轻后撤了步子,犹豫中,还是没能站出来。
“如果最终仍是不幸罹难……”夏星河缓了口气,坚定道,“我会向上级部门争取,尽力保护各位家属的安全。”
一片哗然中,唯有齐路遥面色淡然,扫视着这群人的脸。
——他能记起这里大部分人的面孔,有些人的死状让他印象深刻,有些人的起死回生也让他无法忘怀。
于是他拨开人群,在光线找不到的角落,将一个Omega小姑娘拉了出来。这姑娘叫樊湘柳,他记得她的名字。
待到着浑身冰凉的女孩儿曝光在应急灯下,他才沉声道:“去急救车,现在截肢还有得救。”
人群陷入短暂而怪异的静默中,良久,终于有人对齐路遥不满地吼了一句:“你他妈的是个疯子吧?!”
齐路遥只是看了眼小姑娘,那一瞬间,苍白的人儿颤巍巍地撸起裤管儿,那惨烈而骇人的齿痕引得四周一片惊呼。
对上齐路遥的目光时,女孩骤然爆发出凄厉的哭嚎:“救我,医生。”
这四个字让齐路遥一阵难捱的窒息。
刚刚还狡辩说没被咬的Omega,和另一个Omega女声一起苍白着脸围了上来,他们几个的帐篷互相挨着,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咬伤。
齐路遥只是定了定神,随手招呼起一边的女Alpha:
“陈钰跟我来,带上吗|啡和消毒酒精,我需要帮忙。”
混乱中,齐路遥下意识地看向夏星河。
那人安静如水的眸子先是给了他些许安慰,继而触底反弹般给他带来更大的烦躁与不安。
正当夏星河押着严松准备一同送进医务室时,手里这人突然抽搐起来。
“他什么情况?!”人群中有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下一秒,夏星河便一转身,将他跪压在地上。
“我……咯咯……”严松脸上仅存的血色也褪了下去,苍白的脸上却突起了一排排骇人的青筋。
很快他的双目也开始发直,开始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