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攀谈才知道,袁夫人竟然是为了女儿的婚事而来……”
“羽小姐的婚事?”银宝没忍住,嘟囔了起来:“那不是她自己一门心思想嫁的吗?找上咱们主子做什么?”梳头的手就一顿,“袁夫人过来,不会是求小姐您帮忙吧!”
“你少说两句。”锦绣提醒了一句,但眼里也露出了几分忧虑。
赵昔微挑了一朵珠花簪在发间,淡淡道:“她想求我做什么?”
素玉的语气就有了几分尴尬:“还是为的聘礼的事——”
才说了几个字,银宝就又皱了眉头:“怎么又是聘礼?前几日裴娘娘不是才来闹了一通么?这是把我们主子当金库了不成?一个个的这个要钱那个也要钱……”
她心直口快,啪嗒啪嗒说得痛快,但素玉是一宫掌事,轻轻咳了一声,银宝立时就闭了嘴。
“赵二爷许诺了裴家三千两聘金。”素玉一开口,赵昔微就明白过来,二房的钱财都被袁氏带走了,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结合袁氏心急火燎地求见,想必是牵连到了自家女儿——
她笑了笑,问道:“是不是连累了赵承羽的婚事?”
“差不多是这样。”素玉低声道,“听袁夫人说,赵二爷为了娶裴娘子,把预备给女儿的嫁妆私吞了,这还不算,又要将王家下聘的礼金,也一并凑齐了,都给裴娘子送去——”
赵昔微一脸匪夷所思。
这世上,听说过为了钱财,把女儿卖给大户人家做童养媳的,也听说过为了权势,把女儿送给达官贵人做妾的,甚至还有为了能捞到一笔丰厚的聘礼,逼着女儿嫁给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头的。
却还是头一次听说,为了娶新老婆,私吞女儿嫁妆和聘礼的。
摊上这样一对父母,也难怪赵承羽心态那么扭曲。
“正所谓,有了后娘就必然会有后爹。”素玉说着不由一叹,“只是赵二爷这未免也做得太过了些。”反观太子妃,就算是屡次遭到赵承羽冲撞,甚至是陷害,都不曾做到这种地步。
赵昔微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世人都说最毒妇人心,可这男人一旦心狠起来,别说是私吞女儿财产,便是杀妻杀子的事也干得出来。
只是想不到这样的事就发生在自己娘家,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但转念又一想,以赵承羽这种酷爱攀比的性子,便是十里红妆风光大嫁,怕是也难以得到满足。
再者这对父女两个,本来就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就算现在和和美美的办了婚事,以后也迟早是要撕破脸的。
这么想来,赵昔微就收起了神思,拿起一对赤金耳环戴在耳朵上,道:“去库房拿两件像样的首饰,赏给她吧。就说我现在禁令未除,身子也不大爽利,不方便见客,等天气好了,必定设下春宴请她过来游玩。”
这就是拒绝出面了。
“太子妃……”素玉应了一声,脚下却没动,想了想,方犹豫劝道:“奴婢多一句嘴,赵府这一嫁一娶,同时牵连了裴、王二家,虽然眼下裴娘娘被贬,可裴家到底是五世封侯的将门之家,底子摆在那呢。而王家虽然底子略薄些,可太后在朝中经营数年,王家在朝中也是盘根错节有着坚固的势力……”
她望向赵昔微,语气诚恳:“还望太子妃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