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玉辞狠起来,可是连自个儿都豁得出去的。妄想拿一个丫鬟来威胁她,可就太失算了!
她重新堆出一个明亮笑意,道:“她一个小丫鬟,哪里就那么金贵了?太子妃想怎么罚便怎么罚好了!”顿了顿,笑意微敛,“只是到底是女儿家,万望太子妃勿伤其脸。”
伤了脸,破了相,那事情就没办法收场了。
庭院中的板子声稍停,隐有低声啜泣传来,一抽一噎,听着令人十分不忍。
“小宫女没个轻重,又是头一次打人板子,还真不好说。”
赵昔微端了茶盏,目光落在庭外,用讨论天气一样平淡的语气说道,“既然想做贼,就不要再讲什么体面。她敢用药物来试探我,便要做好被我惩戒的心里准备――”
“而有些人,又想做贼,又不想挨打,被人抓个正着了,就开始跟人讲礼义廉耻,还叫人家不要伤了和气……”她转过头来,望着顾玉辞,笑意盈盈:“阿辞你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呢?”
顾玉辞表情陡然一僵。
既想做贼,又不想挨打,这不就是在讽刺她吗?
是啊……
她就是那个贼!
虎视眈眈盯着别人位置的贼!
那又如何?
皇家自古无情,
今日掌心宠,明日阶下囚,今日庙堂臣,明日笼中犬。
这个位置,谁能坐一辈子?强牺读牺这候zhuis章汜
既然谁都坐不久,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被软刀子刺了几个来回,她依旧是镇定如初:“太子妃说得对,只是忍冬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对于她的性情我是再清楚不过的,若不是我多了一句嘴,让她给太子妃送药膳,她又怎么会如此心急如焚?想来此事主要责任还是在我,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有调教好,太子妃要还是生气,就罚我吧……”
“阿辞终于肯认错了?”赵昔微眨了眨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揶揄,“我还以为,阿辞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呢!”唇角一勾,似笑非笑,“你是国舅爷的嫡女,是太子殿下的亲表妹,我怎么舍得罚你呢!况且,这要是传出去了,不得让前朝言官骂我不贤不德吗?”
“哪里!”顾玉辞呵呵一笑,“赏不避仇,罚不避亲,太子妃堪比圣贤,何以得出不贤不德之论呢!”
她就不信,赵昔微还真敢拿捏她一番……
如若真是这样,倒是送上门的好机会……
但――
“不错。”赵昔微点头一笑,忽然一抬手,对门外轻轻击了一掌,“端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