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看着她低垂着头的温顺模样,心里的不痛快便减了两分。
毕竟沈玉清已经死了,就算在相爷的心里地位再高,也不可能对自己有任何威胁了。
而这个女孩儿,生得的确是明丽动人,如皎皎梨花一样,教人憎恨不起来。
这么想着,徐氏的脸色便稍微柔和了一些。
赵承羽看在眼里,眸子一闪,甜甜的叫了一声:“大伯母。”
然后在榻前的绣墩上坐下,示威一般的道:“大伯母,微姐姐绑了丁妈妈过来,有要紧的事向您禀报呢。”
说着就向门外喊道:“丁妈妈呢?”
“什么事?”徐氏满脸疑的抬头,脸色陡然阴沉了下去:“赵昔微!你成何体统!”
“呜呜呜——”嘴里塞着棉布的丁妈妈,被锦绣和银宝推着进来。
“你这是想干什么?反了天了不成!”徐氏气得凤眼圆瞪,又啐了一口锦绣,怒道:“还不快把棉布拿出来!”
锦绣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见她神色平淡,又看大夫人那山雨欲来的神情,就把丁妈妈嘴里的棉布拿掉了。
“夫人,夫人救命啊!”
丁妈妈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地道:“三小姐她容不下奴婢,把奴婢叫去蔷薇园,又是辱骂、又是掌掴的,奴婢年纪大了,受不得这样的罪……大夫人您开开恩,您放奴婢走吧!”
“赵昔微,你什么意思?”
徐氏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顿时连珠炮一般斥责道,“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安生,存了心要跟我作对,想气死我?”
“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安生在赵家呆着的,你跟你那个娘一样!呵!觉得做庶女委屈了你?所以变着法给我添堵?”
想到丈夫这么多年来从未忘记那个女人,这么多年自己从未得到过他的真心,徐氏的心就像打翻了醋缸一样,又酸又恨,那话也一句比一句的尖酸刻薄了起来。
“相爷偏心你,让你和燕姐儿一起参加议婚宴!你倒好,转身在家里拿起了小姐架子,丁妈妈在府里做了几十年的事,就是我见了也要尊称一句妈妈的人!你竟然敢拿着她施威给我看!?”
“赵昔微,你就是作到天上去,你也只是一个庶女!”
徐氏气得拿手掌直拍桌子:“我警告你,别得陇望蜀打那些坏心眼,要是把你在乡下的那些歪门邪道的心思,用在我们赵府,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们相府是什么样的人家,你自己不爱惜身份不要紧,全府上未出嫁的姐妹们,哪个不是金尊玉贵的,怎能让你来坏了我们赵府的门风!”
在大夫人开口训斥时,赵昔微就已经起了身,她静静地听着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喝骂,心里的酸楚慢慢的凝结,成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冰窖。
迎上大夫人那张满是嫉恨的面容,赵昔微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让她做庶女,她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