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歌惊讶于公孙宇竟能如此敏锐地察觉到旁人的心思,更加不敢小看这个看上去冒失莽撞的小男孩,面上却是和和气气地笑道:“我与他们并不熟识,他们又怎么会害我呢?”
公孙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反正你听我的,提防着他们点就对了!放心吧,有我和曲银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他自信地拍了拍小胸脯,一副你的安危全包在我身上了的样子。
宫天歌失笑,无奈地拱手道:“那我就提前谢公孙少爷庇护了。”
很快,马车就在荣府门口停了下来。
宫天歌和公孙宇先后下了马车,青栀和曲银分立在二人身后。旁边的人们看见这样奇怪的阵容都纷纷投来注目礼,一个是名声鹊起的唐海,一个是长相精致可爱却又板着脸的公孙宇,虽然旁人并不知道公孙宇的身份,但他的容貌就已经够吸引人的了。
公孙宇倒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受人瞩目的感觉,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宫天歌抬头,看着头顶高高的牌匾,烫金的“荣府”二字显露出了古朴威严的年代感,让人不自觉地肃然起敬,那上面凝聚着的,是荣家世世代代累积下来的仁爱贤医之名。
“走啦!还在那傻愣着做什么?”公孙宇回头见宫天歌还站在那,不由得跺了跺脚喊她快点进门。
宫天歌眸光闪了闪,从那块牌匾上收了回来,回过神对着公孙宇笑了笑,抬脚跟上他的步伐。
过了今日,这张光辉闪耀的牌匾上,会蒙上什么阴霾呢?
宫天歌留心观察了一番旁边的路人,发现都是一些女子,年龄约摸都在十五到二十之间,估计是荣欣懿从漠城乃至整个西北的各个世家大族里请来的小姐们。
想来这场宴会,应该就是荣欣懿以想要为了姐姐日后嫁入金家,提前认识些人脉所举办的宴会,也不知道荣欣懿肚子里究竟屯的什么水,宫天歌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很快,在佣人的牵引下,她们都来到了一处带着一个别致小湖的花园内。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湖水边上种着些低矮草木,看上去低调且雅致。
宾客们都上了那边的角楼里坐着,大约十个人一间小室。两边打通,没有窗户,是两边通透的阳台,只一个红木栏杆隔着。稍稍往下一看就能看见整个花园的全貌,风景宜人,煞是好看。此刻是午后时分,日头毒辣,小室里放了些冰块解暑,还有瓜果凉茶,每人都在一个躺椅上躺下,甚是舒服。
那边凑着几个宫天歌不认得的人在闲聊,她也没在意她们在说什么,自顾自拉着公孙毓就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目光扫出这个小楼,一共有四座这样的小楼,围着这个花园而建,分立在花园的四角。每座楼都有四层,此时已经到了很多人了。两栋楼上都是女子,另外两栋楼上则是男子,接在拱手交谈,看上去十分热闹。
荣欣懿真是下了血本了,请来这些人,想必荣府的开销不小吧。
公孙宇嫌弃地拍了拍这个躺椅上摆着的冰蚕丝软垫,
但看着旁边也没有能替换的,最终只好一脸不悦地在这个躺椅上面坐下,只是身子不停扭来扭去的,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宫天歌好奇地看着他。
公孙宇小脸都皱在一起了:“这冰蚕丝做的软垫滑不溜秋的,坐上去人拼命往下掉,难受死了!”
宫天歌看着他,公孙宇年纪大了,身量也挺长,却仍旧整个陷进躺椅里面,脚还踩不到地上,只能双手抓住旁边的把手才能不让自己从这躺椅上面滑下去。
于是她忍着笑,道:“你自己生得矮,怎么还怨上人家冰蚕丝的错了?”
公孙宇脸上染了一层恼羞成怒的粉红色,水汪汪的大眼睛怒视着宫天歌:“你少贫!你有多高?再说了,这冰蚕丝本身就不是拿来做软垫的,垫着多难受?就应该用冰玉枕,枕在身下这才凉快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