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辽整张脸都白了。
这样的场景在电影、电视剧里或许早已习惯了，但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对他而言绝对是头一次。
薛辽的呼吸都跟着沉重了不少，他僵硬地转过头，无声地跟夏柳楠比口型：“这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饶是夏柳楠早知道在晚上会看见一些出人意料的东西，也绝对想不到，他们两人竟然会直面这样的一幕！
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嵌在肉里，然而夏柳楠一点也不觉得疼。他咬紧牙根，盯着里面那些正在大快朵颐的“人”看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先……”
话还没说完，夏柳楠一转身，就撞上了一张带着好奇的笑脸。
他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头，勉强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却见那人冲着自己嘻嘻一笑，歪头，问他：“你……是不是那个杀了艾丝特的人啊？”
这人毫不顾忌地直接开口，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里面的人会听见他们的动静。
里面的人也确实毫无反应，看出两人眼中的惊讶，这个穿着打扮堪称华丽的女孩拎起裙角快乐地转了个圈儿，笑嘻嘻地说道：“不要担心啦！这些怪物在吃饭，他们吃饭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见的！”
她靠近了一些，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是你杀了艾丝特吗？”
夏柳楠面带警惕，并不会打她的问题，反问道：“艾丝特是谁？你又是谁？”
他分明没有透露任何信息，女孩儿却抿嘴笑了：“看来就是你了。”她笑着指了指夏柳楠，又有些疑惑：“你在紧张什么呢？你杀了艾丝特，对我而言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早就看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不顺眼啦！”
女孩儿叽叽喳喳地说了好一串话，却没见夏柳楠给他任何反应，不由得有些不满地噘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是在跟你说话诶，你都不理我！”
夏柳楠神色淡淡，知道了里面的人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他也不再顾忌，用正常的音量对她说道：“我不认识什么艾丝特，也没杀过人，你找错了。”
“诶，”女孩儿蹙眉：“你这人……”
她将夏柳楠上下打量一通，忽然又展露笑颜：“你既然不肯说就算啦！不过，你杀了艾丝特，就是我赫瑟尔·克拉克的好朋友了！”
女孩儿的名字让夏柳楠一惊。他下意识地与薛辽对视一眼，瞬间改变了之前自己抗拒的态度，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和艾丝特……是有什么龃龉吗？”
“龃龉是什么意思？”赫瑟尔眨眨眼睛：“我不喜欢她！她死了我当然开心啦！”
赫瑟尔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她身穿一袭华丽的裙装，蓬松微卷的头发被扎成两个精致的辫子，不仅看起来像个娇气的大小姐，说话时的语气、神态也是如此。
她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夏柳楠忍不住楞了一下，才试探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喜欢艾丝特呢？”
出乎夏柳楠意料的是，赫瑟尔闻言偏偏脑袋，又眨眨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才慢吞吞地回道：“对啊，我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想了好半天，赫瑟尔也只能叹气：“这事儿过了好久了，我都不记得啦。”
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旋即又笑开了，扑上去扒住夏柳楠的手臂，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