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晟夫妻俩找了家豪华酒店一直住到中午才离开,吃过午饭曹晟准备回宫,刘曼却提议去看电影。
曹晟拍着方向盘笑道:“对啊,怎么把这茬忘了,前段时间听弟妹说京城开了家电影院,人流如织非常热闹,走。”
两人开车来到电影院旁,见门口果然站了很多人和许多小吃摊,摊位上零食众多,还有摇着原始爆米机爆爆米花的,铁勾一提脚掌一踩,声音比火炮还响,看的曹晟眼红心热,很想上去亲自试一下。
曹晟听人讲过看电影的流程,到柜台买好票又返回门前跟摊主唠嗑,只有一间放映厅,这场结束才能进去看下一场,售票员说离结束还有半小时呢。
在基层待了三年,曹晟已经深喑与百姓交流之道,没一会就跟几位摊主热络起来,通过聊天轻松了解到许多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电影结束,观影人员从门中走出,又等了一会,等广播中喊出可以进入的声音曹晟才拉着刘曼进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定。
电影开始,曹晟眼都不眨全程看完,离开影院上车说道:“终于明白我爹不干人事的外号是怎么来的了,我若是当年的徐州世家同样恨不得掐死他,这事需警惕,不能哪天咱自己也掉坑里去,不行,回头得好好请教下老二。”
刘曼掩口失笑,曹晟开车回宫,边开边叹道:“祖父和父皇创业那个时代真精彩啊,我若是将军一定不输他们任何人。”
这话刘曼不乐意听了,反驳道:“那可不成,臣妾只听过向上爬的还没听过自降身份的,你是储君,该想君王该做的事,母后说眼下的大魏只是表面繁华,广大农村的穷人依然很多,长安城代表不了整个大魏。”
京城确实繁华,大魏不是只有京城,各郡县乡才是大魏的根基之地。
曹晟苦笑道:“这些我自然知道,我虽当不了将军但幻想一下总可以吧,冠军侯也是我偶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回到皇宫,曹晟扔下汽车直奔御书房,进门发现曹昂正在沙发上品茶,上前拜道:“父皇,我回来了。”
曹昂指着沙发等他坐定才问道:“在木溪待了三年感受如何,跟我说说都学到了些什么?”
曹晟揶揄道:“学会几门方言算吗?”
方言可不好学,当年刚到木溪无法交流的场景他绝对不想经历第二次,好不容易学会了蛮族方言又要学苗族的,八里亭和九里亭就隔了几座山头,用的却是两种语言,你说蛋疼不蛋疼。
曹昂冷哼道:“你说呢?”
老子让你到木溪是奔着方言去的吗?
曹晟讪笑道:“还是学了不少的,百姓工作不好作啊,他们都认死理,有些事想要说通太费口舌。”
曹昂笑骂道:“这是自然,把你放到他们那个位置你也一样,万变不离其宗,不管百姓还是王侯,做事都是朝利益看齐的,王侯占据的资源太多,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考虑长远利益,根据实际情况选择继续还是妥协,事不可为抽身去干下一件,东边损失西边补,但百姓不行,他们掌握的资源有限,根本不具备考虑长远利益的空间,说白了就是家底太弱只能锱铢必较,这词不对,用精打细算比较合适。”
“打个比方,十块钱对你来说是九牛一毛,掉地上你都可能懒的捡,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天的饭钱,王侯并不比百姓聪明多少,只是大量的资源让他们遇事更加从容而已,再说通俗点就是抗风险的能力比普通人强,这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也就不为难你了,说说你对前汉灭亡的看法。”
曹晟歪着脑袋思索许久才说道:“表面原因是黄巾起义,董卓乱政,再深一点则是人口增长太快,粮食不够吃,但我觉得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分配不均。”
曹昂来了兴趣,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鼓励似的说的:“继续。”
曹晟停顿片刻,组织了下语言才说道:“圣人云,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前汉灭亡的主要原因就是财富不均,世家占据太多资源,对下兼并土地,逼的百姓卖儿鬻女没有饭吃,对上结党营私偷税漏税,架空皇权吃空国家财政,黄巾爆乱之时朝廷连平叛的钱都拿不出来,只能接受刘焉建议改州为牧,反观袁绍,回到冀州就能拉起兵马,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大量财富被少数人占据,更多的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只能等死,这不扯吗,至于天灾疫病之类的只不过是诱因,若齐心协力任何天灾我们都能扛过去。”
曹昂赞赏的说道:“你看的很透彻,所以大魏要以此为戒,不断的缩小王侯与百姓的贫富差距,提高百姓的收入,疆域广袤是我们的优势,咱们可以随时将世家的子弟送到蛮荒建立封国,以此削弱世家的实力,但蛮荒之地总有填满的一天,到时前汉的矛盾还会在大魏重演,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无可更改,咱们只能延迟那天的到来但不能彻底杜绝,除非可以一直发现曹洲那样的生存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