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洛子澹睡的极不安稳,明明那张硬板床是她睡了十多年的,早已不能再熟的床,明明屋里的环境跟气味也是让她熟悉且安心的,可一想到冷漠的父母跟不懂事的弟弟,洛子澹就觉得心头发堵,眼睛酸涩。
他们养了她十八年,从法律上来说已经尽到了他们的责任,洛子澹心里明白,只是还是不甘心。
班里的女生又不止她一个,因为家庭条件不好而不让她上学的却仅此一家。洛子澹还记得她的班主任曾家访过一次,想让她重新回学校,却被她父母拒绝了。
出生如此,洛子澹也不好强求,只想靠着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头天夜里睡的不安稳,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洛子澹是极为困倦的,她不知道昨夜的她是几点睡着的,想来不会太早,不然被吵醒的时候不会这么困。
天很冷,屋外的土地上落了一层的霜,洗脸水泼在外面,也冻了起来。洛子澹起来把昨天她弟弟弄脏的地打扫干净,又陪着她妈妈去赶集。
镇里一直有赶集的传统,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村里人带着自家田里种的菜或者养的鸡鸭鱼去交易市场卖。因为东西种类多价格便宜,还有些精明的小贩批发一些廉价的,五颜六色的花衣服去卖,买东西的人很多,往往会把整个菜市场都堵起来。
她家有辆电瓶车,用了好些年了,洛子澹陪着她妈妈去了趟集市买了些蔬菜回来,中午的时候又忙着做饭。
她花了一天的时候把屋里打扫干净,张贴对联等着过节。
大年三十的那天,照旧是在洛子澹舅舅家过的,十二年前被贵人提了一手,再加上她舅舅又是有经商头脑的,家庭条件倒是越来越好。仔细算算,到开春的时候,就是第十三年了,那个男孩估计也有三十岁了,成了大人。
但他始终没有再回来过,想来也是,一个富家公子出入都是奢华之地,又怎么会到这穷乡僻壤的地界来。
舅舅家屋里都是人,洛子澹的大姨三姨,外公外婆也都在这,屋里都是人,热热闹闹的一家子。
洛子澹的表哥去门口放了鞭炮,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一家老小围坐在一起。
桌子不够大,按照以往的习惯,男人跟小孩先吃,忙了一上午却没办法上桌的女人们则在屋里聊天,等小孩吃过了之后再上桌。
洛子澹看着跟自己同辈的兄弟姐妹,年龄最大的不过刚刚二十岁,小的才刚刚十岁,他们像是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但洛子澹总觉得不是滋味。
如果她一直留在这里,用不了两年,她妈妈就会给她安排相亲,然后结婚。婚后就是带孩子,养娃,等男人先吃过饭才能有机会上桌。冬天的温度低,菜凉的也快,往往那个时候的菜都凉了,还得端回厨房一遍又一遍的热。
大人们在喝酒,坐在她对面的舅舅看见了洛子澹,不由得感慨一声说:“子澹辍学太可惜了,大学还是要读的,读了才能有个好出路。”
喝着平时喝不起的好酒,洛子澹的爸爸不停地点头说着“是”,另一边还把锅甩在洛子澹的头上。
“没办法啊,她不愿意去上学,我们也拦不住啊,怎么劝都没用。”
洛子澹看见她爸爸眼里的警告,早已死掉的心也生不出半点波澜。热腾腾的饭菜堆了满桌,她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洛子澹很想摔筷走人,又不好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耍脾气,只能低垂着头,咬着筷尾。
她不喜欢这里,相比起来她更喜欢梦城,那里有很多跟她一样追梦的小伙伴,有很多慕名而来前去游玩拍照的旅客。那里没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没有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在那里她是自由的无约束的。
舅舅又问了几句洛子澹工作的事,话没说完就被人岔开了话题,在他们看来,不管是餐厅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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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还是梦城小群演都是没排面的事,比不了高楼大厦里的白领,更比不了乡镇吃公家饭的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