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时候,大提琴的声音明显高昂优越于钢琴音,但很快,两种美妙的声音就逐渐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交织碰撞,建出一段极其美好缠绵的织式。
弹完曲子后,梁卿书惬意地靠在钢琴边上说:“没想到,你还挺适合当一个好老师的。”
余深收好大提琴,说:“那也要看学生是谁。”
梁卿书沉默了一下,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察豆用着还顺手吗?”
“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助手。”余深说,“给我不觉得可惜?”
梁卿书:“有什么可惜的,他本来也习惯旧校区了。”
余深笑了笑,没接话。
“对了,你跟我说,你打算参加这次文艺汇演?”梁卿书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走近余深,“那正巧,我也要参加,不如一起来组个队?”
直觉梁卿书如此直接的邀请没好事,余深下意识问:“组队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
“文艺汇演只是社团自己推出的比赛,说实在的,大部分都很无聊。”梁卿书眯眼,“不过,今年可能会有赌命游戏的彩蛋。”
余深:“赌命游戏?”
“你应该听说过俄罗斯|轮|盘|赌吧?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任意旋转转轮之后,关上转轮。游戏的参加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扣动板机;中枪的当然落败,怯场的也为输,坚持到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胜者。旁观的人则对参加者的性命压注。”[注]
梁卿书说着,把右手比成了一把手|枪的形状,他嘴角噙着笑,食指慢慢抵上余深的咽喉。
夕阳光忽然一收紧,光线又暗下去几个度,梁卿书移动手指,滑过余深的喉结,又轻轻挑上他的下巴,最后又挪到了他后颈的位置。
四下无人,仿佛沉寂了万物的夕阳光晕在余深的瞳孔里,倒映出梁卿书此时微狂的模样。
“我们互相填充子弹,把你的命交到我的手上,或者我把命交到你的手上,在开枪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生死浮影都在一瞬间落地。——你不觉得这是最棒的游戏了吗?”
梁卿书的手依然比着枪的姿势,指尖微触皮肤,给余深带来了一丝凉意。
余深默然地看着他,忽然抬脚朝着梁卿书的方向迈步。
两人的距离被急剧地缩短,梁卿书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近,猝不及防之下右手变了姿势,不再是枪,而是五指搭在余深的脖颈上。
紧接着,他就像是一只找不到立足点的天鹅一样,被不断逼近的余深顶到了钢琴边上。
梁卿书的左手下意识地朝后紧抓,试图找到什么支撑他的地方,却不小心触到了琴键,登时发出一阵奇怪的琴音。
“这钢琴不应该这么弹。”余深任由梁卿书扣着自己的脖颈,伸出右手覆在他的左手上,又从他的指缝间硬|插|进去,作出了一个十指交扣的模样。
余深微微一笑,以极其温柔的声音在梁卿书的耳边道:“按键的时候,用力不能太小了。”
两人的手一起压在琴键上,琴键重重弯下腰去,这么一看,力气确实比刚才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