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医院明明就有她当天探视的登记信息。如果她没去,那11号又是谁见了冯文丽并侵害了她?蒋芹在撒谎吗?一个简单的强奸案一瞬间又浮出太多疑点,齐怀帆只能从新再整理一遍思绪:
“…既然冯文丽的病症还没痊愈,你们又没有闲心继续照顾她,那为什么这么着急给她办了出院?”
听到这话蒋芹瞥了眼齐怀帆,摆了下手笑着说:“看你这年纪你也应该结婚了。这不是她爸在山东给她说了个婚事嘛,人家小伙子说了,彩礼给出六万,还愿意照顾她后半辈子,到时候生了孩子也不用我们管,我们这才把她接出来准备带她去跟人家见见。”
齐怀帆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伸手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强忍着拍桌子走人的冲动,她劝到:“既然你不想管她那放她走啊,她现在恢复得也差不多能自己生活了,让她出去找个工作不好吗?”
“她得几年才能赚出六万来?你想想啊,我们家老二刚上初中,这正是用钱的时候呢,她这病是一辈子的事,以后还不是得我跟她爸养,现在嫁人了那不就是别人家的事了么。”
齐怀帆真想撕破脸皮跟她吵一架,但碍于警察身份她还得好声好气的说:“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是不能办理结婚登记的。”
“人家男方都查过了,不登记结婚又不违法,就算是你们警察也管不着吧。”
齐怀帆也不能直接骂她,她大概也听不懂什么民事权利,人身自由…想了半天只能另辟蹊径说:“不登记就得不到法律保护,那你们也拿不到那笔彩礼,最后很可能是把女儿白送人家,我身为警察有义务劝你别被人骗了。”
“…是吗。”蒋芹果然犹豫了一下,不管起没起到规劝作用,齐怀帆都不想再在这久留了。冯文丽是个父母急于抛出的包袱,但也因此,在将她变现之前他们应该不会损害她的价值,强奸案大概和他们无关。
那侵害冯文丽的到底是谁?为什么登记上写有蒋芹的身份信息?整理现在已有的线索,警方有从得知的只有确实有人进入过探视室,至于冯文丽被强奸的事实是否是伪造,他们依然无法确定。
又跟蒋芹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在确定11号当天家里确实没有人去过探视以后,齐怀帆就从他们家离开了,她临走时蒋芹还想问到底是什么案子,但被齐怀帆的一句正在调查不方便透露给堵了回去。最终齐怀帆遵守了承诺没有向他们告知冯文丽已经报警的情况。
她也说不准了,但她宁可浪费精力继续调查下去,她不是愿意轻易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自述,她只是知道作为警察的职责就在于不放过任何一点犯罪存在的可能。
“既然蒋芹没去,那为什么医院会有她的登记呢…”她想到再去医院重新求证,但看了眼手机,现在是下午4点,医生已经下班,她只能又开车回到队里。
这一趟的收获甚微,她有点颓丧的带着两杯咖啡去办公室找到了闫赴,把椅子挪到他旁边,手里用吸管搅拌着咖啡液,跟他又讲了一遍目前她的疑惑。
“不管这个人是谁,他肯定是伪造了登记信息。”闫赴喝了口手中温热的拿铁:“…既然这个王医生认识蒋芹,那他在录入登记的时候怎么没发现来的人不是她?”
齐怀帆想到了点什么,她忽然猛拍了一下闫赴大腿:“对啊,作为登记负责人他完全有条件掌握蒋芹的身份信息,伪造登记对他来说根本没有难度,他具备作案条件。”
“…但如果他是犯人的话没有理由这么大费周章,作为医生他随时都有机会接触患者并实施侵害。”
两人捧着手里的咖啡一同陷入了沉默,齐怀帆一手撑着下巴,过了一会又想:“那他要只是个从犯呢,帮助伪造登记以方便凶手进入探视室?”
“…那就得考虑这是针对冯文丽一个人的犯罪还是全体患者了。”
闫赴的这句话让齐怀帆又一次沉默了,这涉及到一个更严重的情况:冯文丽是否是唯一受害人。感觉到一阵头疼,她按了按额头两侧:“……明天我带两个人再去一趟医院,核查一下登记表看还有没有类似情况。”
“这次情况特殊,向陈局请示一下吧。”
齐怀帆点点头,拿着咖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写立案申请,最终在6点下班前送到了陈局手里。
在齐怀帆看来陈局是个很有正义感的警察,她相信陈局会愿意批准这次调查。陈凤琴局长是奉阳的区公安局局长中最有声望的一位,执法时大公无私,参与过的大案要案无数,跟黄局是同一届毕业的警员。齐怀帆一直很敬佩她在警务事业中的成就。
陈局在翻看过立案申请报告后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最终她洋洋洒洒的签下名字,拍拍齐怀帆的肩叫她放心的查,有什么事她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