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罗艺差点儿就说出了这人的身份,好不容易没有说完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赶忙下马走过去说道:“见过孙公子。”
“你和我客气什么,”在侍卫护卫下的允熥笑道:“你应当叫我内兄。”
“内兄。”罗艺赶忙说道。
“这就对了,咱们既然是亲戚,当然要这样称呼。”允熥笑着说了一句,又指着医馆道:“你在这个地方做什么?”
“内兄,安丘(用封号作为代称)虽然留在了京城,可她是一个闲不住的性子,除了让御医教导,还要出府给人看病,每个月两次。就选的是这家医馆。”罗艺说道。
“哦,”听他这么一说,允熥也想起来了,锦衣卫向他报告过,只不过对他来说这件事对他来说不重要,就忘了;此时得到提醒想了起来。
“贤彩不愧是我大明宗室的楷模,时刻牢记百姓,为百姓看病。”允熥看此时附近也没有外人,用皇帝的口吻说道:“罗艺,朕赏赐你府里内官监新打造的首饰一套,黄金百两,再赐你们上等的河曲马两匹,作为坐骑。”
“多谢陛下恩赏。”罗艺面带喜色的躬身行礼道。首饰和黄金用处不大,他们夫妻都不是爱财的人,现下手里的钱回到西南后向山民购买药材也足够了,但得到两匹马很高兴。这可是大明自己出产的最上等的马匹,就连允熥平日里骑得都是河曲马,能得赐一匹自然高兴。
“罗艺,贤彩会在里面看多长时间的病?”允熥又问道。
“大约两个时辰,等天黑之前离开医馆赶回府里。不过若是临走前接治的最后一个病人十分难以诊治,也会拖延一会儿;不过肯定会赶在宵禁之前回去。”
“她在这里看两个时辰的病,你就在这里等她两个时辰?”
“这自然不会,会在附近能够存放马车的客栈要一间上房,等着她诊治完后一同回府。”
“你这就是等了她两个时辰。”允熥摇头说道:“你这已经赶上陪着女朋友逛街的人了。”
“陛下您说什么?”罗艺问道。刚才那句话允熥说话的声音很低,他没听清楚。
“没什么,”允熥敷衍他一句,随即说道:“今日既然遇到朕了,你就跟着朕一起走,不要在这里等着她了。”说着,他吩咐安丘郡主府的侍卫将他的马迁过来。
既然允熥这么吩咐了,罗艺也不敢违背,而且内心也有一丝不用在客栈苦等的欣喜,对允熥行了一礼翻身上马缀在他身后。
允熥带着他在侍卫的护卫下在大街上慢慢的转悠着。但令罗艺奇怪的是,他猜测允熥是因为最近即将举行乡试特意来夫子庙这边看一看,可允熥却不向最热闹的大街上去,转来转去都是在行人较少的路上;而且也不走进任何一家客栈、酒楼或店铺。
但是他又不敢问,只能带着满脸的疑惑之色跟在允熥身后。
他哪里知道,在想起来京城中还有几个疑似白莲教徒的人后,他一方面吩咐潜伏在周王府里的锦衣卫每次放唐景羽等人休沐或派他们出府公干前都派人通知他一声,可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京城里还有没有潜伏其它意图谋反之人?所以出门半路上能坐马车就坐马车,不能坐马车就让侍卫在四个方向保护自己,同时人多的街道不去,街边的店铺除非显露身份清场,要不然也不进去,以避免危险。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他可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出门。
这次他出宫来到夫子庙附近确实如同罗艺猜想的是因为即将举行的乡试,没法坐车只能骑马,但也十分注意保护自己的生命安。
允熥这样在夫子庙附近转了几圈,眼看着太阳越来越晒,即使静止不动也要出汗了,就打算回宫了,反正他也只是过来看看,没有具体目标。
他正要同罗艺说几句话,此时正好路过一家客栈门口,忽然从里面走出五六个人来。驾马走在最前的侍卫一直盯着道路两侧的行人,一时没注意差点撞到从客栈里走出来的人。“吁!吁!”侍卫急忙拉缰绳,好不容易才避过了这几个人。
“你骑马没长眼睛啊!”其中一人距离马匹最近,适才都能听到马喘气的声音,心里不高兴当即骂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这侍卫脾气也不太好,因为护卫着皇帝只能勉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