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好名字?”允熥问。
“臣不敢为此府取名,还请陛下示下。”李序良躬身说道。
“既然如此,朕就为此地取一个名字。”允熥说道:“此地位于大明南部,大海之南,以后就改称海南。”
他随即命人将守在侧屋的中书舍人胡俨叫进来,吩咐他草拟此圣旨,不一会儿圣旨草拟完毕,他又誊录了数份,允熥拿出十一份交给李序良,让他自己留存一份其余下发给海南府的各州县,其余的送至驿站送往国各地。
等李序良和胡俨等人告退后,允熥站起来伸伸懒腰,自言自语道:“我这也是造福了一方百姓,虽然好像应该是地方官的事情不应该朕亲自来管,但谁让其它人都没这眼光呢?朕只能勉为其难,亲自做这样的事情了。”
说过这句话,他穿上外套,离开外书房走向行宫后院。
他刚刚走出外书房,黄路就附在他耳边说道:“陛下,李佥事在后院云嫔娘娘的院落停留了一个时辰,已于半个时辰前离开了,来去途中并未与任何一个宫女宦官说话。”
允熥点点头,向后院走去,不多时来到膳堂。李莎儿早已在此等侯,见到允熥走进来马上躬身行礼并且撒娇道:“夫君终于过来了,臣妾都饿了。”
“爱妃都饿了?那可不行,将朕的爱妃饿瘦了可不好,”允熥也和她开玩笑道:“黄路,你马上去厨房宣旨,他们有什么做起来很快的饭菜马上为莎儿上一份过来。”
“夫君,”李莎儿又道:“臣妾虽然饿了,但也没到这份上。”
“那也要上,”允熥故意说道:“可不能饿瘦了朕的爱妃。若是瘦在了不该瘦的地方,那朕可就要伤心了。”一边说着,他双手还做出了抓着什么的样子。
“夫君你真坏。”李莎儿脸上微微泛红说道:“哪有大白天说这样的话的。”
“爱妃说得对,朕不白天说了,以后在晚上说。”允熥笑道。
李莎儿又和他调笑几句,饭前的汤已经送了过来,他们二人落座一边喝汤一边说话。
“夫君听说你只和继迁说了一个时辰的话他就走了?你们已有半年未曾见过,应该有许多话说才对,怎么只说了这么短的时候?”允熥问道。
“夫君,妾虽然与兄长已经半年未见,但这半年兄长能说的无非是与安南打仗之事,这些事情臣妾都不爱听;臣妾能够和兄长说的事情只有京中发生的一些琐事和兄长家中、臣妾两个孩子的事情,也没什么可说的。”
“并且陛下集结廉州、雷州、琼州三府的士兵,水师的船只也部要轮番出战清缴安南人的船只,臣妾的兄长下午还有事情,也不便久留。所以妾与他聊了一个时辰后就让他退下了。”李莎儿说道。
她所说的第一个理由是在扯谎。她确实不愿意听李继迁说打仗的事情,但初为父母的人几乎将一颗心都扑在了孩子身上。她因为关心自己的孩子,甚至临行前特意向熙瑶请求允许每日从她的院落发出信件,让她知晓自己孩子的情形。若不是允熥亲自点她跟随,她的两个孩子也半年多了平时又不吃她的奶水,她肯定不会跟随允熥南巡;她与人聊天说起自己的孩子也从来说不完,和李继迁二人怎么可能‘没什么可说的’?
第二个理由倒是真的。现在正在打仗,李继迁也不便搞特殊化——虽然大家都明白有特权的存在,但平时使用特权是一回事,打仗的死后使用特权是另外一回事。李莎儿为李继迁在军中的发展着想,所以没有留他太长的时候,仅仅只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就让他退下了。
不过允熥虽然已经先后当过十几次父亲了,但因为身份特殊与一般人家不同,并且他孩子也太多,所以对于初为父母的人的感情不是很了解,竟然相信了她的理由。
不过李莎儿还是心中忐忑,马上转换话题道:“说起来,薛姐姐的长兄也在水师,现在也在这一带驻扎,若是薛姐姐也能过来,也可以与自己的兄长团聚。”
“是啊,若是熙怡也过来,就能和煕冉见面说说话。”允熥说道:“但她前些日子中了巫术,虽然将养了几天可仍旧有些虚弱,若是让她继续坐船南巡恐怕对身子不好,只能留在广州府修养。真是可惜了。”
“夫君也不必如此。等仗打完了,我们都可以与家人团聚说话,也不在这一时。臣妾记得陆游有句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道理就是如此了。”李莎儿说道。
“这个词不应该用在这里,况且作者也不对。”允熥哭笑不得的说道:“这句词出自秦观的《鹊桥仙》,原词句为: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