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见应了一声,想来也不是什么急事。他略拾掇了一下,问:“须叶呢?”
“哦!”小生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不晓夫人昨夜也醉得厉害,将军回来时说让她搬至卧房中住,现下还没醒过来。连将军还说,以后不许你再接近她。”
这就是连澈用了一夜想出来的招数?清见忍不住想大笑三声。“好吧,好吧。”他无奈道罢,即刻便往元良宫里去。
到了宫门口,他却让人给拦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寻世子有什么事?”侍卫持戟相向,横眉冷对不肯放行。
看来他昨日提了此事之后,大家对元良的确上心了许多,来往的宾客先搜身质问,再登记放行,却是好事。清见温和拱手一笑,告诉他:“我名叫苏清见,是你们连将军府上的宾客,今日寻世子商议一下社稷决策。”
虽然元良叫他来,很可能只是商议一下什么东西比较好吃。
“苏清见?连将军交代了,此贼子坚决不放!”另一侍卫也冷声道,“你还是滚远一点比较好!”
“放肆!”
正当此时,元良自内快步而来,出声斥他二人道:“你们不认得他是谁么?”道罢他瞪了他们一眼,亲自引清见进去,“我替他们向苏大人请个罪,今日不知怎的,多添了许多侍卫,所以……”
质问搜身是好事,其实不该斥责。清见本想以此再叨叨他两句,还没开口,元良便兴高采烈地自袖中掏出一把折扇来给他看——这一把绢面上书楚辞一篇,落款是著名才子,又有珍奇印章数枚,很是风雅。
元良笑着摇了摇这折扇,问他:“苏大人觉得如何?”
再一看,元良浑然与他一样,头顶花梨木簪束发,云衫广袖、白桵锦囊,加上他喜欢瞧人好戏时的神态,倒是颇有些像他十七八岁时傻不愣登的样子。
清见不解:“世子这是何意?”
再多找几个清见出来一起去让老头开开眼?
“苏大人,近日我愈看他们辩议,便愈想看你辩议,你能与我讲讲你在里京辩议时的故事么?”
清见明白了,他近日略施手腕,倒把元良这孩子给迷住了。虽老头提前洗了元良的脑,他凭借着自己的迷人本事仍占上风,不动一兵一卒,杀得老头是片甲不留。
哈,哈哈。行吧。
清见遂与元良一路讲起了里京甯兮阁、朝中三辩阁、大朝贡,主角不限于老头、甯兮阁历代榜首、御史府属官等等,场场辩议皆是精彩绝伦。
他讲得很是好玩,元良亦听得出神,不知觉已在东宫转了一圈又一圈。末了,元良又央他道:“苏大人,我真的很喜欢听你与我讲辩议之事,你能不能到楼相来做官?你若是来了,我同你保证父王一定会封你一个大官做的!”
他心道自己在里京官也不小。然还是拱手答谢一二:“多谢殿下厚爱,清见不胜欢喜。然我的女儿、夫人皆在里京,在下实在离不得她们。”
元良叹了一声,“就不能把她们也接过来么……”
这孩子真是一根筋。清见正愁如何答他,便听得有侍从过来传话:“世子,大人,陛下有事单独召见世子。”
病中的老楼相王醒了,这时候单独召见元良,多半是已然被迫接受了问绝退位一事,要唤元良去交代后事了。元良眼皮一跳,也欣喜道:“父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