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所长没有再坐,从身上掏出一盒淡金色的利群牌烟,递给刘老头一支,自己叼了一支,然后掏出火机给刘老头和自己点上。
刘老头大概是因为气愤的原因,吸烟的时候呛了一下,“咳咳咳”地咳嗽了起来。
孟所长就近在茶几上找到一个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经见底了,孟所长起身,提起暖瓶,给茶杯里重新续满水,递给了刘老头。
孟所长这样反客为主,招呼刘老头的动作,让刘老头有些尴尬起来,他赶紧起身接了茶杯,喝了两口后,咳嗽渐渐消停下来。
孟所长拍着刘老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刘伯,扔烟头这个事情呢,后果可大可小。你说乔老太这一楼又是晒衣服,又是堆报纸杂物的,你一个烟头丢下去,不慎引起火灾的话,别说是她的房子不保,到时候,整个楼可能都危险了呢。你住的是二楼,离她最近,你这窗户外面还晾着衣服、被单啥的,一楼失火,接下来首当其冲,受害的就是你了。”
孟所长顿了顿,见刘老头不说话,孟所长知道他是有几分听进去了,于是笑道“刘伯,您要是缺烟灰缸的,我可以送您一个。”
孟所长说要送刘崇辉烟灰缸的时候,眼睛四处一扫,就在茶几底层看到了一个烟灰缸,烟灰缸很久没有清洗过了,里面起码有二、三十个长长短短的烟屁股。
“哦,有烟灰缸呢!”孟所长弯腰将烟灰缸拿起来,在里面磕了磕烟灰,放到刘伯背后的电视柜上。
刘伯就着烟灰缸捻灭了烟头,冷笑道“那我以后不扔烟头,扔垃圾好了,扔垃圾总不会失火了吧?而且,也不归你们派出所管了吧?”
孟所长苦笑一下,知道这刘老头是肚子里有一口气依旧未平复。但孟所长确实不好再说,扔垃圾也归他们派出所管。
只得应道“嗯呢,扔垃圾不归我们管。不过,垃圾影响市容市貌,政府也是要管的,城管就是管这事的。”
乔老太一听刘老头以后要改扔垃圾,早已气不打一处来,声色俱厉道“刘崇辉,你试一试往下面扔垃圾!我一定到城管那里告到你掉裤子!光屁股满街跑去!”
刘崇辉也不是吃素的,一看乔真真发了飙,立即迎战道“乔真真,你要告我?好!我还要告你呢!你乔真真侵占公共空间多少年了!又是种花,又是养鱼!到时候,我们看看是谁光屁股满街跑!”
孟所长看这俩个老人犟着脾气,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打圆场道“两位何必呢!街坊邻居的,你投诉我,我投诉你,告来告去,既伤和气,又对身体不好!彼此退让一步,就算了嘛!”
从刘老头家出来,乔真真先下了楼,孟所长、陈虹几个人走在后面。
走在楼梯上时,孟所长说,这二楼刘老头,多半是嫉妒一楼的乔老太家有那么一大块空地。
小刀是派出所负责户籍的,走访人家比较多,对这一片的人也比较熟,就悄悄告诉大家,说是听楼里别的住户讲,刘崇辉年轻时追求过乔真真,可是,刘崇辉是工人,乔真真是工厂干部,看不上刘崇辉。十多年前,刘崇辉鳏居之后,又托人找过乔真真,乔真真还是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刘崇辉就怀恨在心了,这二人没能成为情人,就成了仇人,楼前面、巷子里遇上了,也是谁都不搭理谁。
众人听了,心中这才恍然。
众人原以为事情就这样到此为止了,他们已经找过了刘老头,也批评了刘老头丢烟头的事情。而且,看样子,刘老头以后应该也不会再丢烟头了。
所以,几个人都没再打算回乔真真家里去,计划着下楼后,就直接回派出所了,这场现场勘查和调查也到此结束。
不料,乔真真守在一楼出口处,堵着大家,非让孟所长他们再进她家坐一坐不可。
众人无奈,只得依着乔老太,又一溜串进了乔真真家里。不过,这一次,大伙儿没有绕道楼房后面,而是从楼房前面,正对单元口的前门进入房间的。
似乎是怕大家跑了似的,乔真真待所有人都坐下后,她才也在沙发上坐了。大家都看着她,等她说话。
只见乔真真正襟危坐,很严肃地看了一眼所有人之后,跟孟所长反应了一个情况刘崇辉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