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正是农忙时节。南口村里的家家户户都忙着收割地里的高粱、小麦等粮食作物。
张昭和婉儿吃早餐时,家里的雇工们都下地干活。婉儿虽然找人通知到吴春时,但直到晚间饭后,他才进来找张昭。
这其实侧面反应出张昭的“权威”不足。
夜间闷热,简朴的正房中灯光如豆。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跟在婉儿身后走进来。他身穿短褂,面相显得苍老。正是在张昭家打长工多年的吴春时。微微躬身道:“少爷,你找我?”“吴叔,你先坐。我一会就写完。”张昭在书桌边写着资料。得益于小张昭的苦练,他能写一笔漂亮的毛笔字。他脑海中有太多的资料,不知道会不会随着穿越时间的推移而淡忘。他得先写下来。好记忆不如烂笔头。
片刻后,张昭写完一个小章节,从书桌里走出来,从一叠稿纸中抽出写好的纸张递给吴春时,“吴叔,这上面写着我要的材料,你尽快帮我买来。我有用。”
穿越者,谁会被赚钱难倒?所需要顾虑的反而是生意太赚钱带来的风险:被人谋财害命。
在明朝经商必须要有足够的背景。要么是文官大佬,要么是武勋,或者是皇亲国戚。否则,就是任人宰割!生意越大,风险越高。明朝盐商的变迁就深刻的反应出这一点。
张昭现在需要一个“变现快、总额不高、一次性”的生意点子。既要能快速赚到钱,还要不引起别人的窥测。一个白天的时间,他已经想好。
婉儿在一旁好奇的看着。
吴春时识字,接过竹纸,眼睛却看向婉儿。这才是张家管事的小娘子。见婉儿点头才道:“嗯。”张昭自然是看到吴春时的“小动作”,心里好笑。这个老吴挺有意思的。
有婉儿给的银子,吴春时一天就凑好张昭要的材料。
夜深人静。晚风吹拂着庭院中树梢。经过一天的忙碌劳作,南口村中安静得只听的见几声犬吠。后院的正房中,油灯如豆。婉儿、弟弟虎子、吴春时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张昭操作。此时,张昭的面前条桌上摆放着一些碗、盆。有醋、槐米、明矾、小便、苏木、栀子、蓝草等物。还有一块土布。他正在制作染料。这些东西都是老吴昨天帮他收集来。从傍晚开始到现在,所有的工序都走完,只剩最后的验证。西汉马王堆出土的衣服和丝织品,有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大红、宝蓝、淡蓝、翠蓝、湖蓝、叶绿、绛紫、藕荷等等。古人早就掌握如何染色。原材料一般使用红花、栀子、紫草、蓝靛、橡实、柿叶,以及皂矾、砂、绢云母、墨黑等矿物。但是,张昭想要制作的染料,则是后世研究出来的改进版。张昭虽然不是工科生,但是十年的网文生涯,对这些偏门的东西都知道些。“姐,你说二哥能成功吗?”虎子小声的问婉儿。他什么都不懂,跟着凑热闹。他就读的社学就在隔壁村中,来回几里路,每晚都会回来。
张昭这时正将一片黄色的土布从染料碗中拿出来。土布的颜色变化并不明显。“唉…”吴春时拍一下大腿,完蛋了。少爷从古书上看到一个秘方,指望着制作出染料去卖钱(这是编的)。可这种程度的染料明显不合格。张昭微微一笑,“吴叔,别着急。”用筷子拿着土布在油灯上熏烤,几分钟后,只见土布上的蓝色慢慢的固定下来,澄澈的湖蓝色呈现出来。“二哥,成功了。真漂亮。”婉儿欣喜的道。俏丽、白皙的脸蛋上绽放如花的笑靥。她刚刚正紧张的看着,都忘了回答虎子的话。家里还欠着二十两银子的高利贷,八月中秋到期。她不想卖地还帐。二哥说染料配方可以卖钱,她如何不着紧呢?虎子、老吴都是一脸的激动、惊叹。张昭直起腰,笑着摸摸婉儿头,他个子比婉儿高,舒展着手脚,轻松的道:“嗯。我先休息会。等会再制作其他颜色的染料。”他身体才恢复,这时略有些疲倦。婉儿主动请缨道:“二哥,你睡一会吧。我整晚上都守在这里。”张昭就笑道:“哪里用得着这么夸张?”染料配方而已。要论赚钱他还有大把的办法。这时,老吴想起一件关键的事,问道:“少爷,你打算把这染料卖给谁呢?”“啊…”婉儿轻呼一声,担忧的看向张昭。张昭从容的笑道:“别担心。这我已经想好了。吴叔,你明天跟我一起去青龙镇。”
他挖掘穿越来的第一桶金的计划是:卖染料配方。而如何变现,他当然早就已经想好。
此时,距离他穿越已经四天,他身体已彻底恢复。小小的南口村中可没有变现渠道,得去青龙镇。他早计划好要去青龙镇中的明理书院,解决得罪徐郎中的事情。正好和卖染料配方一起。
南口村位于京城西郊,离城约五十里,隶属于宛平县地界。其往西是青龙镇,往南是良乡县,往北是成片的农庄。这些农庄大多属于京中权贵。
张昭的家位于南口村东,左邻右舍两三家并排,毗邻乡道。朝霞浸染着门前的桑林,空地。第二天一早,张昭和婉儿、虎子道别,带着吴春时出发。
七月上旬,正是夏末秋初,日头酷烈。走在乡间的黄土道路中,两旁的水杉木树影都显得单薄。
吴春时带着草帽,敞快短褂,背着干粮、竹筒装的水,额头上全是汗,问道:“少爷,你真的有把握卖出去?”
吴春时在张家二十多年,张父去世后,家里的农事基本都是他帮着料理。正农忙时节,他给张昭拉着去青龙镇中,他心里有些意见、看法。
要不是昨晚亲眼见到张昭配置染料成功,他肯定不会来。但他对张昭能否将配方卖出去表示怀疑。他看着张昭长大的,张昭哪里会做生意?
“是的。”张昭微笑着应一声,没将老吴的质疑当回事。难道他还要和自家的长工辩论吗?自顾的思考着心中的事。
配方肯定能卖出去。他在推敲此行:如何说服余夫子,让他当中间人去“说服”徐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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