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方心下了然,东临附近有个中学,打劫是家常便饭,算起来他们快一个周没见,两人简单寒暄片刻,步入正题。
莫时把杀人魔跟小丑的事一字不漏告诉他,宿方不苟言笑,锋利的眉弓更加立体,整个人陷入深沉的海水里,目光随着潮浪起伏。
莫时没有打扰他的思绪,顾自涮起火锅,过了许久,宿方才张口说:“我知道了,你让伍帅先盯着,最近我忙不过来。”
莫时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利落夹起一块五花肉放入红汤锅里,他还想起来一件事,伍帅还欠自己一顿火锅。
吃完火锅,两人匆匆告别,宿方似乎很忙碌,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莫时自己慢悠悠转达回去,东临很多小巷子,这里还保留着旧时的筒子楼,花圃种满了小头玫瑰,广告牌上是洗不掉的污垢,这里跟现实世界很相似,莫时顺着一条延伸的小道,惊喜地发现一个游乐场基地。
他没有过多停留,驻足了片刻,扬身离去。
回到小区,莫时路过楼角下的春樱树,伍帅不修边幅靠在窗边,他见到莫时脸上擦伤,从疯魔状态中抽醒:“你去打架了?”
莫时见到伍帅跟关心儿子一样的慈爱神情,他干咳了一声:“没事。”
伍帅点头,他眼里血丝密布,很久都没休息,整个人处于精神高度紧绷状态,声音格外暗沉沙哑,还是能听出一丝雀跃:“兄弟,我找到小丑的踪迹了。”
伍帅通过这几日的不懈努力,终于寻出了些痕迹,譬如,小丑跟一头本熊曾多次在一家歌舞厅附近。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说不定能碰见他们,伍帅说行动就行动,还把莫时拉上一起,两个人打算大半夜出门。
孙晴带着小峰去洗漱准备睡觉,小峰见他们晚上还要出门,急急放下手里的牙膏出来:“爸爸,你要去哪儿?”
伍帅蹲下身,肩背宽阔,他摸了摸小峰柔顺的发顶:“爸爸要去打坏人,小峰跟妈妈好好待在家,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小峰听懂了,小眼神很坚定:“嗯嗯,我知道了爸爸。”
莫时跟伍帅一起出门,那家歌舞厅在东临街,看起来不正规那种,霓虹灯广告牌林立其中,伍帅在外面观察了半天,得出个结论,这是家鸭店,很多富人都喜欢出入这种地方。
伍帅对这种地方不陌生,现实世界里西区的红灯区多了去,鱼龙混杂,但同时也为反抗者提供给了藏身之地。伍帅让莫时留在外面,待会儿见机行事,他那张脸过于稚嫩,一看就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莫时爽快答应,他靠在路灯边上,鸭舌帽压的很低,下巴陷进衣领里,橙色的灯光,落在皮夹克上,过了半小时伍帅从歌舞厅出来,一无所获,他们俩就这样站在路灯下,相顾无言。
路边的烧烤摊冒着烟,熟肉串孜然香很勾人,伍帅搓了搓手:“去不去吃烧烤?”
莫时刚想说好,就听见一阵争吵,女人声音断续传来,距离隔得远,他听得不真切,耳朵偶尔捕捉到‘包养’、‘利用’等词汇。
接下来发生的事,有些超出他们的预料,莫时抬起头,伍帅更是惊得合不上嘴,他两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宿方站在广告牌下,穿了身服务生正装,戴了副黑框眼镜,模样挺俊,一个女人跟他牵扯不清,很快他们的视线对上,气氛有些凝固,有些尴尬,还有些胶着。
宿方把那个女人把发走,面无表情走过来,可那身服装还是暴露了他的职业。
伍帅这下算是明白宿方为什么不肯说出自己的游戏身份,面子,事关男人的面子!他肃然起敬道:“队长,您辛苦了。”
宿方额角青筋凸起,踹了伍帅一脚,莫时一如既往稳如老狗,当鸭子怎么了?他还给人当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