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穆了解他的性格,低头一笑,正经起来:“应该是十二楼近两年鹊起的新秀,人称阿九姑娘的杀手,至于原因,你知道的,十二楼杀人从来没有理由。”
“有理由。”顾渊一语定音。
“哦?”
顾渊看了他一眼,道:“十二楼的暗杀名单,看似任性随意,有些却有迹可循。”
严穆拧眉:“你是说前两年大楚接连被杀的那几个大官?”
“若非十二楼杀了大楚的官员,又怎会有十二楼乃大衍的组织这种传闻,桓冀之战就不会发生。”顾渊眼中闪过一抹萧索,正是这一战,他捡回了阿鸾。
严穆忽然想到什么,大惊失色,看着顾渊甚是为难。
顾渊看出他心之所想。
严穆收敛了讶色只是道:“若真是十二楼故意挑起的战端,你的行军布防图失窃,今晚药王之死,都与明善......脱不了干系。”他看着顾渊眸色暗然,转了口径,“应该说,明善都被牵扯在内。”
“一时杀害大楚官员挑起战端,一时又偷你的行军布防图襄助大楚,如今显然已经渗入大衍,十二楼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有明善,她又究竟是什么立场?”严穆说的这些,顾渊其实更明白,可他还是一字一句说了。
“现下一切都是猜测,我已经派了影卫暗中监视她。”顾渊淡然说着,听不出情绪。
严穆正色问道:“你是监视她,还是保护她?”
顾渊眼眸深深,沉默不语。
严穆道:“明善可能是他们看中的棋子,诱饵,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也许就是十二楼的一员,或者,是大楚的奸细。”
“我不会让她和那些人有接触。”顾渊沉声说道。
严穆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一向信任顾渊,可此时看着顾渊离开的背影,他不由苦笑一声:顾渊啊顾渊,我从前希望你动情,此时我又希望你一直冷酷无情。
难道顾渊不明白,若是明善真有问题,只有接触了那些人才能找到十二楼的真正意图,现在,他却生生要切断这些,摆明就是强制明善与他们扯上关系。
深夜中唯余严穆的叹息。
但愿,明善如你所想,什么都不知情,只是身不由己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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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明善昨夜睡得不安稳,加之她本来就爱睡懒觉,醒来时,豆浆铺的生意都快结束了,她伸了懒腰,洗漱完毕,喝了闻名天下给她准备的甜汤,只觉得身心舒爽,连昨日发生的事她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这是她自认的优点。
她照样对镜梳了长辫,绑上发带,满意地看着镜中娇俏水灵的姑娘,垂眸却看见了妆奁盒里的玉簪,她晃了一下神,拈在手里端看。
这只是一个摊铺上的普通玉簪,无论成色还是打磨都有点普通了,只是通体白玉中沁了几丝碧绿,鸢尾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清雅,她看着镜中,恍惚间想起昨晚顾渊替她簪上的情景,不由也抬手轻轻簪上,与她的水碧发带倒是相配,她端详了好一会,手边一旁是昨晚的凶器银簪,她脸色骤冷,将银簪扔进了最里层的妆奁盒,愤然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