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晞院中气氛格外严肃。
符聆一身藕粉色齐腰交领襦裙,臂上挽着一条薄如蝉翼的石绿帔帛,慵懒地斜倚在美人榻上。
未施粉黛、乌发铺散,莹白润泽的肌肤与颈下那块和田玉坠子相映成辉,绢丝团扇摇动间,几近透明的满绿翡翠镯子在腕上轻轻晃动,引得下面跪着的几个丫鬟婆子根本移不开眼神。
“这未晞院,怕是整个儿霍府当中最清闲、油水最多的地方了。
只可惜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主子懒得理会,他就愈发胆大妄为!”
符聆淡淡开口,下面的人面面相觑。
未晞院自不用说,一应供给用度不丝毫亚老太太那儿,而大公子又向来不过问院子里的事。
能来到这,就相当于进了世外桃源,是祖坟上冒了青烟的好事儿。
可是自打桃源来了这位女祖宗,味儿就变了。
“奴婢们不敢,奴婢们冤枉!还请姑娘明查!”
大家心中虽有怨言,嘴上却不得不服软。
“哼,冤枉不冤枉,可不是光凭一张嘴说出来的。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这账目,谁出来给我对对?”
符聆说着,将旁边的账册扔到地上。
听她如此说,下面的人都有些尴尬。未晞院的油水,她们无一例外都捞到过,唯一不同的不过是多少而已。
这已经不能算得上是秘密,她突然把这事翻出来是什么意思?
“都不说话?都对不上?那我就当你们是承认了。
尤其是钱嬷嬷,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银子大多都进了你的口袋。
如今到了该吐的时候,您也该吐些出来了。
从现在起,你们的月钱减半,吃穿份例减半,直到省下的银子能补上今年的缺~
如今大公子不在家,采买的全都是下人用的东西,每日的限额不允许超过五两银子。
如若超过,谁办的谁赔!”
符聆此话一出,下面的人全傻了。
照她那般说,这未晞院岂不成了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