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随风,片片飞落。
本应融入尘土的花瓣,却被一阵灵力的漩涡卷起,环绕在其中之人的周围。
任归南金如何年轻经验少,也知道现在快到了突破的关键时刻,机缘到了,偏偏是在这时候。南金想赶紧突破将犯人押回琉璃宗处置。
“小美人,你这仙索不错呀,归我了。”夜鸦身法鬼魅,悄然解开了归南金绳索的束缚。
那是义父给的......不能被拿走......南金的灵力波动了几分。这条仙索由玉蚕丝织就,坚韧无比,光华耀眼,其上缀着一颗金灿灿的吊坠星魂翡,上面镶嵌着三颗来自三界的宝石。分别是天界的星辰石,魔界的念魂珠,和人界的翡玉晶。
南金的义父其实是养他的第一任主人,传说无恶不作早已殒命的的魔尊。那时南金只不过是一只灵智初开的狗狗幼崽,魔尊生性怪癖,对南金这只棉花团子倒是很好,名贵的星魂翡也只是当时那只棉花团子的项圈而已。魔尊生前曾与天界的一位仙逝的神君有很多纠葛。南金只记得义父常常把自己抱在怀里,让自己管他叫父亲,管神君叫娘亲。然后魔尊就会被神君追着一路打,最后打到床上,将南金赶出门外自己玩。
魔尊常常惹神君生气,但神君对南金却喜爱不减,让南金唤他爹爹,不论教他什么,都只会收获一只奶狗的两声汪汪叫。
魔尊义父和神君爹爹对南金很好,两位双双殒命后,南金的身魂被星魂翡封印,也跟着沉睡了不知多少年,后来他醒来,流落人界的街头,再鲜有人对南金那么好了。直到他被一个叫万雨之的凡人抱回家,并在凡人离世之时修成人形,辗转数年,他才被一位道人收于座下为徒,便有了后来的事。
星魂翡是归南金义父留下的唯一遗物,断不可能落入他人之手,南金奋力加快了灵力运转的速度,打算快点突破再将宝物夺回,经脉遭到过量灵力的冲击,南金受不住,眼前一花喷了一口血出来。
腹中闷痛不止,腹底阵阵发紧,孕肚比先前更加饱满高挺,甚至挤松了南金早上系好的衣带,从胸口往下露出了一截圆润的胎腹,让夜鸦看直了眼。
由于南金的心急,胎儿已被灵力催至足月,马上就要降生。
“把仙索还给我!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南金压着强压着暴动的灵力,扶着树干站起来,伸出手去欲要向前去取。
夜鸦抚摸上南金随风飘扬的衣带,玩味地笑道:“小美人,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现在的处境?境界突破和婴孩降生都是一旦开始便不可中断之事。即便我心地好不干涉你突破,然而灵力增长会催动孩子加快降生,你身上没有天乾信香印记,孩子生下来便是死胎,若你为留胎儿在腹中而强行中断境界突破,轻则反噬修为尽废,重则经脉碎裂爆体而亡。”
南金慌了一慌,知道他的话并非虚言,他不该莽撞地追夜鸦出来.....若非他太想在师兄面前证明自己,怎么会不管不顾从林中别院地出来捉贼.......若不是心急突破怎会催熟胎灵,连累了他和师兄的宝宝......
宝宝不可以有事.......他能坚持住的,南金强撑着身子,抵抗着身上的痛楚,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的路上,我留下了标记,你跑不掉......”
夜鸦凑到南金耳边一字一句道:“你的印记已经被我抹掉啦,你放心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的好师兄更不会,他巴不得你死了,去娶狐族的少主呢。”
有孕之人心思细,哪里听得这些恶语。南金耳边嗡鸣,眼前昏黑,一滴滴鲜血顺着唇角流下来,心像被一把寒冰做的刀忍在切割一般,又冷又痛。身体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夜鸦状似温柔地为归南金抹去唇边的血液,蹲下身,将手掌放在了南金柔软的腹尖上,“你这样的美人,我可舍不得你死,不如我把你腹中的孽障打掉,再帮你结出内丹?如何?”
手掌上发出黑色的毒雾,南金眼中盈满了泪水,夜鸦的微笑带着奸邪,让他想起曾经欺辱过他的恶劣人类,早已忘却的恐惧又卷土重来,他仍不低头,“别伤害宝宝.......我师兄不会放过你的......义父也不会放过你的.......”南金痛极之时,甚至忘却了师兄对他的冷言冷语,也忘却了最疼爱他的义父也早已不在世间。
南金的灵力波动时,眉间的小痣在不断闪烁,禁制松动了一瞬。
夜鸦在刹那间看破了南金的原身,冷笑了一声:“原来你是琉璃宗养的一条狗啊,你护着肚子里狗崽子有何用?方云迁这种道貌岸然的神仙,会留着这杂种来玷污仙家血脉?”
归南金身上冷一阵热一阵,暴动的灵力快要将他吞没,他奋力护着肚子,抵挡着夜鸦想要杀死宝宝的手掌。即使师兄责怪自己勾引天乾暗结珠胎又怎样,即使真身被看破,师兄不打算要自己又怎样,师兄是心善之人,一定不会丢下宝宝不管的。南金在心中一遍遍说服自己,说服一遍,心就跟着伤一遍。
一阵强烈的罡风把夜鸦从归南金身边卷走,将他狠狠地扔到了树干上。强烈的冲击让夜鸦喷出一大口鲜血。
方云迁循着他留在南金腹中的仙力,片刻间便利用雷电之力一路追至此处。然而桃花林中的迷阵让他耽误了一些时辰,是时候腾出手理一理天界花族的势力了,竟敢在他身上屡屡施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