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温暖阳光下,悍马车在大道上平稳前行,与之来往的车辆大概都不知道,开车的人是一位银幕巨星。
豪车就是豪车,虽然叶惟坐着的是折叠椅,却还是十分舒适,不由让人梦想着以后将有一天也能开上这样的好车。
“所以,你是老兵的孙子?”
车子刚开上大道,拉鲁就饶有兴趣地问着叶惟问题,这时又一个,她是老兵的孙女。
说起爷爷,叶惟就有点严肃,点头道:“是的,我爷爷是个中国军人,参加过台儿庄战役,受过三等宝鼎勋章。”
其实这里除了他,没有一个威利斯知道台儿庄战役是什么,也不知道宝鼎勋章是当时中国第三高的军功勋章,不知道它代表着捍御外侮、保卫国家的荣誉,讲述着那一段满是鲜血的忠勇卫国史。
这些都不是谎言,那枚勋章就挂在叶惟房间的墙上,但他之所以这么回答,并不是要说自己爷爷有多厉害,却是意在说清楚爷爷的党派。对于历史的选择,他没什么意见,但谁知道威利斯怎么想。
后来可是发生过韩战和越战的,说实话,他虽然生长于美国,却从小继承着爷爷的热血,认为只有中国才是值得他付出生命去保卫的地方。尤其小时候到中国几次旅游之后,谈起韩战里中国军队怎么教训麦克-阿瑟,他就兴奋,有段时间更恨不得跟每个人说一句:“老兵不死,只是被中国人踢爆屁股。”
但这些心思,现在半点都不能泄露,威利斯父亲是个美军士兵!
不过他从倒后镜那看到,威利斯没有神情变化,还是标志性的微笑样子,显然不在乎这番话。
自己心中的光荣骄傲,被别人觉得一文不值,当然不好受,但叶惟知道不该继续这个话题了,而且再由威利斯小姐们带着话头的话,最后肯定什么都没做到,他要让威利斯记住的形象,不是军官的孙子,或者牙医的儿子,而是一个少年电影人!
“那他杀过人吗?”拉鲁继续问道,挺感兴趣。而另一边的贝丽厌恶地咿了声,“我讨厌杀人。”
“他杀过很多日本鬼子(japs)。”叶惟认真回答,“二战时是他们侵略中国,所以该杀。如果我和我的日裔朋友谈起二战,我也是跟他们这么说的,明白事理的,我们没问题;愚蠢的,我直接说,你们还是japs。”
不能继续了,显露自己的政治倾向没有任何益处,这本该是禁忌话题啊!
只剩不到7分钟了!叶惟真希望拉莫可以帮帮忙,把他拉出这个泥潭,然而前边的拉莫正比划着双手指甲,毫无说话的兴趣。
他只好展开自救,抓住个念头,说道:“战争很可怕,战争会把人扭曲,不管是侵略者,还是保卫者,最后都会伤痕累累。威利斯先生,像在《哈特的战争》里,你说的那句发人深省的台词:‘在战争中,我们都是失败者。’”
这番话应该还不错吧?起码威利斯知道了他不只是记下了电影名字,是真的有看过。
“嗯。”威利斯应了声,却也没什么特别反应,似乎专心于开车。
叶惟转念一想,《哈特的战争》票房成绩很糟糕,7000万成本才收3000万全球票房,影评界的评价也只是勉强及格,所以不要继续说下去为妙。
他知道拉莫真的不会帮忙,哪怕半点,只好强行转换话题:“还是《阳光小美女》这种故事更轻松,这个剧本真是个传奇,焦点电影几年里把它改了又改,改烦了干脆卖给了我,其实剧本改得很好了,我捡了个便宜。”
“呵呵。”威利斯微笑了声,转着方向盘,驶向转弯的大道。
叶惟终于发现这张折叠椅也不是那么舒坦,时间在一秒秒过去,他却无法展示自己的本事,还进退两难,因为显然威利斯暂时不想再谈《阳光小美女》了,自己再说下去,只会惹烦大人物。
可恶的拉莫,大长脸!如果有她搭几句话,顺过去谈电影的话题,因为是女儿谈的,威利斯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叶,你好像挺懂电影的啊。”拉鲁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