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了,手足无措了几秒,才终于镇定起来打给爷爷。祁安的突然发病来势汹汹,根本坚持不到爷爷来。爷爷只能让大哥兵分两路,一路由大哥带着陪祁安去最近的医院,一路由当时我们的第一保姆和首席保镖护着我继续去往爷爷家。爷爷是一辈子谨慎惯了,绝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但是如果早知道后来的事,我想,即使撒泼打滚我也会哭嚎着与大哥和祁安同行。】
【我还记得分别前,大哥深深的抱了我,对我说别担心,大哥和二哥很快就来接我回家。祁安那时痛得眼睛都睁不开,还倔强地用小拇指勾着我的手不放我走。那个时候我对他说了什么呢?】
【我对他说,安安乖乖,痛痛飞飞,哥哥快来接念念回家。】
【我想,这句话可能成为他后来近十年的梦魇。还有爷爷和外公,爸爸和妈妈,以及大哥,成为他们永远无法释怀的悔恨。】
……
回忆到这里,祁念沉默了半晌。她想起来自己回来后爷爷外公的极致宠溺,父母的寸步不离,大哥的小心翼翼,还有,祁安冷淡态度下笨拙的若即若离。他们都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是害她受苦的罪魁祸首,因此想要靠近她弥补她加倍对她好,又害怕引她想起不好的回忆,怕她痛苦,也怕被她厌恶,所以不敢靠近,只好远离。
这群胆小鬼,以为她祁念像他们一样脆弱,一样分不清做错事的是谁吗?
他们都是这场祸事的受害者而已,有谁对不起谁呢?
……
【…然后呢?】祁念陷入沉默的时间太长,花钱系统听到兄妹告别就没了下文,一时间又担心祁念的情绪,又控制不住的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然后,我就被保姆和保镖联手拐走了。再然后,我就被带回家了。中间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祁念轻描淡写的诉说着惊心动魄的故事。她大梦一场,忘掉了那两年所有的愉快与不愉快,能回家团圆已是万幸,管他外界如何风起云涌,风云变幻。
她不知道的是,那两年,从B市至整个华国掀起一阵严打,祁家和沐家雇佣的警卫人员地毯式搜寻了整整两年,所到之处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政界商界波谲云诡,无数人锒铛入狱,变卖家产,断尾求生,涉及到这件事的相关人员几天之内就被抓捕到案,审判的那天,B市城郊的枪声响了彻夜。
但是谁也不知道祁念去了哪里,包括现在的祁念自己。
【祁安一直认为是自己突然发病才会导致这一切,我刚回家时整夜整夜的做噩梦睡不好觉,他也跟着整夜整夜的熬。从不出现在我面前就以为我不知道吗?他的身体根本撑不住,治疗效果也很差,这么多年他都死撑着,就是不想再在我面前发病,连一点点心脏痛的心电感应都克制着不传给我,却从来不敢靠近我,和我说话。他痛恨自己,却又怕我也痛恨他…】
【那你恨他吗?】
【当然不,他是我的哥哥。】
【我爱他。】
【所以我一定要治好他。】
【所以你是很有用的,我很感谢你,不要妄自菲薄呀~】祁念突然语气轻快了起来,胡乱揉了揉乖巧蹲在地上的巨型缅因猫的头和耳朵,缅因猫不快的“嗷喵”了一声,身子动了动甩了甩头,却克制着没有溜走,乖乖的任祁念在头顶作乱。
花钱系统被祁念很好的安抚了,它有些心疼自家十五岁的宿主,明明是唯一真真切切的受害者,却还要一直说着释怀和原谅的话。小姑娘心地善良,连什么用都没有只知道假哭的系统都愿意鼓励安抚…呜呜呜我的念念是世界上最好的宿主!
【念念!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全世界最多的钱,最好的东西都给你的!】花钱系统放下豪言,悄悄改变了称呼。
祁念狡黠的笑了笑,真好哄,小孩子一样。
【好呀,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