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花别枝照常给温肃礼拿来早膳。

    温肃礼没再闹什么,安安分分地坐那儿用完,等花别枝收拾着东西要出时才开口道:“直接出去?”

    彼时花别枝已临近屋门,身忽然顿了一下。

    温肃礼靠着椅背,姿势闲散地说:“送完不回来了?”

    花别枝背对着他抿了抿唇。

    以往他说的那些玩闹话她都不必听不必想,这回却不行。

    她送出食盒以后是直接出府的,但若是温肃礼不准该怎么办?

    温肃礼却道:“小桃花,哥哥想吃街上的桃花糕,给不给买?”

    花别枝怔了一下。

    她没有作出回应,好像只把这当成了一种默认准允。

    花别枝推门而出。

    街上人来人往,来往交接的行人如同形成一道水流,在花别枝身后流动不歇。唯独花别枝停下来。

    她仰起头,匾额上题着“寿仁医馆”四个大字。

    大门敞着,陆续有人进去,有人出来。不多时一女医搀着个老妇人出来,还在叮嘱着什么。

    “诶,你来了。”送走老妇人的女医一回身,朝花别枝招了招手,“站在外面做什么?赶紧进来。”

    花别枝颔首,随着女医入内。

    ***

    辰正二刻,直竹大步踏来。

    “少爷,事情属下都查得差不多了。”少年寻常地说,但身上自然地透露出份朝气蓬勃。

    而温肃礼从桌上撑起身来,像是刚打了个盹儿,慵懒浓厚得甚至带上颓意。

    直竹道:“与王待诏的小妾通奸者名李燃,父亲叫李贵,是黔西当地有名的富商。两年前,为给小女儿攀门亲,富商举家来了京师。”

    “这李燃在黔西时就作风不正,腌渍之事做尽,闹出人命来的也不少。可仗着家中有钱,与官府有交,从没受到任何惩处。”

    “少爷,您上回的意思是,既然朝中无人以此种法子拉王待诏下马,便是李燃这处有冤家,留了意地报复他。可据属下连夜查到的,遭李燃害了的人皆是些小民小户,并无这样的能力。”

    直竹详尽道:“那么多冤家里,稍大户的是黔西秦家,也是商户,虽也富足,但到底比不上富商。两年前,秦家女儿被李燃凌/辱至死,秦家散尽家财地去告,也没能求得公理。反而一家都折在这事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