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被迫的,谁不无辜呢?”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阿因她……”瑜摸了摸羽夜的头,说出了羽夜母亲的名字。
“她说,那是很温柔的一个鲛人青年,他总是一边道歉说着对不起,一边低头吻去她尚未滚落的泪水。”
生平唯一温柔的对待,让她忍不住拥抱了他。
绝处里唯一一根稻草,悬崖上岌岌可危的艳花,太危险了,可她愿意沉溺于此,哪怕是素不相识,哪怕是作为两个工具。
瑜认真的看着襄离,“所以,你的母亲怎么会把你当做耻辱呢?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母亲生命的延续,是她的希望啊。”
“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要回幽国找到母亲。”襄离喃喃道。
小时候的她尚且还不清楚成年之后的鲛人要遭遇些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和同住的鲛人姐姐们总要对奴隶主摇尾乞怜。
残酷的真相一点点在她的眼前展露,她不能再容忍母亲身陷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可是找到以后又该怎么办呢?为母亲“赎身”?
奴隶想要获得自由,只能去为自己赎身。可是为什么她们会是奴隶呢?
因为弱小、因为国破,所以他们成为了人类的附庸,所以必须给他们赚得大量的钱财,换取可怜的自由。
还没有等她做好如何存钱为母亲赎身的计划,羽夜已经在一旁木着脸泼起了冷水,“你别傻了,先不说你逃不出去,你知道买一个鲛人要多少钱吗?”
“总不会比买来的时候还贵吧?”襄离反问道。难道辛辛苦苦的挨打挨骂,还赚不到自己赎身的钱吗?
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羽夜瞥了她一眼,“你从现在开始,赚得的钱都是奴隶主的,他们不会给你留下一分一毫。”
襄离噎了一下,无比感叹这些奴隶主的黑心烂肠,这样下去指望自己给自己赎身全然没有可能。
她还在苦苦思索如何能救母亲脱离苦海,便被一阵轰隆巨响惊醒。
壮汉拖着刚才被带走的琦折返回来,打开铁门就将她摔倒在地。他的动作十分粗暴,好像在扔一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的一般。
实际上琦现在确实也是破破烂烂的。
原本打点好的鬓发妆容悉数散乱,衣服都成为了一条一条的破布碎片。浑身上下遍布着狰狞可怖的鞭痕,雪白的肌肤上满是淤紫,连两条腿都被人折断。
她连哭喊都没有,落地只发出了一声闷响。
拖她回来的壮汉又一次将门锁上,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几人见状连忙爬上岸去,拼命的呼喊陷入昏迷的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