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今日赵昱轩自落座便没看到严彧的身影,此下正百无聊赖,却看到入口处一深红色倩影进入,正是今日寿星,正高兴地打算招呼他过来,却见得其后跟着的沈恒焱,顿觉不快。
严彧带着沈恒焱向此桌走过来,正打算为沈恒焱安排落座,却听得赵昱轩的一声奚落:“呦,这不是沈大公子吗,平时不是最不屑于与我们这群人为伍,怎么今天有功夫来严府呀?”
严彧听到这话,顿觉此人还是和平日一样不靠谱,一点眼色没有,恨不得把饭菜塞进他嘴里堵住。回头担忧地望向沈恒焱,好在他面色和往日一样平静,并未动怒和难堪。
“喂,夙卿兄是我请来的贵客,你们若是再这样语出不敬,休怪我不客气。”严彧不想让沈恒焱失了体面,便抢先一步顶了回去,警告着这群平日不着调的狐朋狗友们。
赵昱轩见美人眉头紧锁,粉面微皱,真的是动怒了,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便悻悻地举起酒杯,同旁边的人闲饮,不再做声。
严彧热情地为沈恒焱亲自设座,安顿他坐下之后,面露羞涩,饱含歉意:“不好意思啊,他们也是无心的,你不要同他们一般见识。”
沈恒焱清俊的脸上并无波澜,似乎并不对这些人的出言不逊而感到惊讶和在意,浅浅颔首回应严彧。
“我去父亲那边接待一下,失陪一下,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来。”严彧对一桌好友说道,最后看了一眼沈恒焱,便转身去大人们那边接待应酬了。
心不在焉地赔笑应付着诸多朝廷官员和世家大族的长辈们,严彧终完成了作为此次宴会寿星的使命,和父亲说完几句话后便匆匆地朝好友这桌赶来。他看其他自己交好的亲贵子弟们正把酒言欢,聊得兴高采烈,唯有沈恒焱一人孤零零的坐着,不作言语,英俊出尘的面孔冷冷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只偶尔端起茶杯喝着茶水,瞬间觉得愧疚不已。
他匆匆过来,坐在沈恒焱的身边,冲着他浅笑,为他续上茶水,又热情的布菜。同时和其他好友一起攀谈起来,话题回归到学堂日常的琐碎趣事上,一群少年们兴致勃勃地交谈。沈恒焱虽仍很少插嘴,但冷淡的神情放松了下来,席上尴尬地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酒过三巡,月亮高悬,宴会已过半,逐渐接近尾声。大人们那边还在觥筹交错,酒兴上头,勾肩搭背地愈发尽兴。
然严彧这一桌却觉得很是无聊,他们虽出身名门贵族,也不过是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自不可能当着父母亲友的面喝的酩酊大醉,均是浅酌之后便停了下来,随意攀扯几个平淡的话题。坐的久了,来来回回一些话也都说的差不多了,便觉得没了乐趣,意兴阑珊。
而赵昱轩却突得想到什么,脸上噬着意味不明的笑,走到严彧身边,揽过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却是对着众人说道:“今日是严兄十六岁生辰,是个大喜的日子。严兄自此之后也算是成年的男人了。宴席结束之后,要不要一起去个好玩的地方再聚一局?”
其他人闻得,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偷笑着彼此窃窃私语,均是点头应和。然严彧却是满脸狐疑,搞不清这些人卖的什么名堂。他虽已十六,但因着身子与其他人不同,严国卿在这方面的家教又颇为严格,故对男女之事了解并不多,因而并没有听懂其中的暗示。现下见其他人皆是兴致勃勃,也不好拒绝扫兴,而且沈恒焱难得能和自己如此亲近的相处,要是一会能去到其他地方再多呆片刻,自然是极好的。故迟疑了一会,也点了点头。
严彧点头应下的下一秒,却听得椅子挪动摩擦地面的剧烈声响,竟是沈恒焱忽的站起身来,清俊的脸上略显冰冷,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定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多谢款待。”眸子不经意扫过严彧,语气中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天色已晚,你也该早点休息,不要去。”
说完便坚决的转身打算离去,留下赵昱轩和一众子弟茫然无措,面面相觑。
然沈恒焱还没迈出步子,却觉袖口被人拽住,他回头,看到严彧纤细粉白的小手紧紧地拽住自己的衣袖,坐在椅子上用一双湿漉漉的鹿眼仰视着他,眸中透着无限羞涩和柔情,朱唇轻启,语气是惹人怜爱的祈求,声音微弱,却仿佛猫儿一样挠在沈恒焱的心上。
“今日是我的生辰,夙卿兄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真的很高兴。可不可以……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再多陪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