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骞看着四面看起来长得差不多的树,想一把火把它们烧了:“我啊,随缘。”
祁无声笑言:“也对,所谓仙缘嘛,其实也是随缘。譬如你我,在这鬼蜮黑森遇到,可见有缘,公子不防告知名讳,日后咱们说不定会成为师兄弟。”
灵骞懒得给他眼神:“真做了师兄弟迟早会知道,何必急于一时。”
祁无声扇骨抵着下巴,轻笑道:“也是,我冒昧了。”
两人行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看着树上那片血迹干涸的树叶,地上躺着的僵硬黑熊尸。身后不停有窸窸窣窣声向他们靠近,他二人互看一眼,均觉异常,灵骞问:“你怎么来这的?”
祁无声望着他:“我花大量钱财,买通一个仙盟老者,他本打算把我送最后一关顶替别人的位置,我说我不能做那害人之事,要从头开始,他告诉我这里是起点,我便来了。”
灵骞眉头一跳,想着兔小白所谓的熟人,是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白眉毛的老者,该不会是同一个?
祁无声变了变脸色:“我们是不是被坑了?”
试炼场另一处,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大理石铺垫的巨大圆形广场上,站着数十排年龄各异的人,除第一排为八人外,后面每排各十五人。他们一双双眼睛紧盯高台之上,认真倾听一位白发白眉白胡子仙师的发言。
“本场试炼危险重重,参与者须签生死令,无论生死残疾,不得追究仙盟责任,若心中担忧,可在此地退出。一旦参与,除了死亡不得中途退出,我们会派出本届前两年的师兄师姐与你们组队,助你们破关,他们只比你们早入门一两年,自己还是只菜鸟,并不能保全你们,因此你们不能完全依靠他们。试炼场上伤亡历年都有,今年特别凶猛,一不留神全队覆没,你们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再做决定。今年的最后一关是两百年开启一次的鬼蜮黑森,那里聚集着饿了百年的食人猛兽,一不留神你们就成了它们的裹腹之物,你们不要害怕,要与它们斗到底。这一关至为重要,你们每人要捕杀一只体重超过五百斤的巨兽,达不到要求前面成绩作废。你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即便参与了试炼也不一定能通关,即便通关了也不一定会被仙师们挑中,不如回去再练个二十年,……”
“鬼蜮黑森?捕捉猛兽?胡编乱造什么呢?”高台后排坐着的几位尊长互相看了眼:“谁去把他拉下来,他再这么说下去今年又招不到人了。”
另一人接口:“就是,这届由他做主,结果前两年统共只招了八个人,其中三个还被他抢了。”
“一想到这我就生气,问之多好的苗子,第一年他把人拒之门外,留下那个没有灵脉的季戎歌。他那处天水河灵气枯竭,没有灵脉只能靠灵气养着,他养得起吗?季戎歌只会是个拖后腿的普通人,他秋引子自砸几千年的招牌,把咱们三大派的脸都丢尽了。”说着气不过,抖了抖宽大袖子,“可恨的是第二年他又把最好的问之挑走了,他这成心跟我作对啊,你们说他气不气人。”
“卷黎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仙盟为了平衡各派权益,为了公平,每届的掌事轮流做,掌事具有优先选择弟子的权利,你那时把前十的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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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都薅走了,咱
们也没说什么。”
卷黎吭吭哧哧不再多言,老脸微红的他悄悄移动身体,将背对着揭他老底的灰袍道长,这位道长样貌年轻,坐在他们一群老头中间尤其显眼。
这时,一位仙风道骨的黑白袍仙长看不过去,他头戴一银色发冠,手拿一凤凰尾状拂尘,走到口若悬河的白胡子仙师身边,对他颔首见礼,对台下战战兢兢的人说:“大家别害怕,没那么可怕,纵然有凶险,也是修仙途中必经之路,你们说是不是?仙途漫漫,若那么容易达成岂不是人人能成仙,就是因为艰难苦涩我们能忍,筋骨之痛我们能受,坚持到最后,才能有所成就。畏首畏尾不敢前进,可知二十年后前方又有什么凶险?如此一拖再拖,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不如趁年轻拼一次,免得日后后悔。”
一番话说得众人又斗气昂扬,仅有寥寥几个看起来确实弱的人选择退出,其他人全部嗷嗷叫着要参与试炼。
参与者自行选择组队的师兄姐,他们所选结果一出,人潮涌动,站在第一排的人被一路哄抢,除了一位蓝衣劲装青年。他打看起来无精打采,被人推搡来推搡去,有人惋惜的看他几眼,最终,他被挤出人群外。
青年打着呵欠走到一边,左边看一眼,被众人围着的师弟们,右边望一眼,被人们簇拥其中的师妹们,他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显得特别形单影只。
一书生从人堆里钻出,看起来来二十来岁,瘦弱不堪,他来到青年身边,抱着被挤松散的包袱,弱声道:“恩、恩公,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支持你。”
青年看着他问:“你不赶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