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的女人一身深蓝色宫服,神情淡然宁静,一只简单的梅花琉璃钗斜插在发髻上,白皙的葇夷拿起汤匙,在汤碗里舀出一勺递到男人嘴边,“陛下,不吃药,怎么会好呢?”
男人翻身背对女人,咳嗽的剧烈,双眼紧闭,不说一句话。
女人扬起笑意,好似并不在意他的无视,招手将碗递给芍药手里。
不过片刻,殿内走进一位太监,他跪在地上,恭敬说道,“三皇子去了长乐殿。”
龙床上的男人睁开眼睛,枯木的手紧紧抓住明黄色的被褥。
“这小子,命真大,火都烧不死他。”女人借着芍药的搀扶缓步走下龙床,仰头嗅了嗅寝殿飘荡着的香气,微笑着说道。
“来人,找到三皇子,就地正法。”
太监恭敬行了礼,“诺。”
男人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侧着身探出头,“放过,咳咳咳,川,咳咳,川儿。。。”
女人转身,静静盯着男人虚弱的脸庞,巨大的恨意从心里涌起,“谢纪淮,你永远这样,眼里只能看到宋清绾母子,我赵黎书究竟在你心里算什么!!”
“只要你放过他,你要什么我都给。”谢纪淮恳求着低头,喉咙里有些腥甜,这副身体怕是支撑不住了。
赵黎书走到谢纪淮跟前,接过芍药手里的碗,放在男人嘴边,“把它喝了。”
谢纪淮就着女人的手缓慢吞咽,那般着急的模样看在赵黎书眼里是无尽的嘲讽。
殿内的熏香拥有安神的作用,谢纪淮的身体虚弱,喝完药一会儿功夫便陷入沉睡。
赵黎书低头注视昏睡的男人,脸庞上的眷恋与恨意复杂交汇。
“娘娘,威远侯已经到长乐殿了。”芍药沉稳的嗓音带着一丝儿慌乱。
赵黎书掀开床幔,平静的神色终于变得惊慌,“你们怎么没能拦着?”
“侯爷拿着御赐令牌,拦不住。”芍药声音颤抖,膝盖微微发颤。
“长公主殿下也跟着去了长乐殿。”
赵黎书目眦欲裂,“这对夫妇又来坏我好事!摆驾长乐殿!”
长乐殿的今天不同以往,比往日热闹的一些。
身穿华服,眉宇间带着忧愁的女人坐在椅上,对谢望舒说道。
“本宫已派人去请侯爷,殿下节哀。”
谢望舒朝女人行了行礼,“多谢贤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