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休息室内,言烬息仍穿着拍戏的戏服,妆造齐整,端着ipad。

    他今天是一身玄色金线牡丹飞龙帝王朝服,“牡丹飞龙”是剧里“飞皇国”的象征,头上还顶着十二白玉珠帘冕旒,刚刚一场戏据说把秦璐都当场吓哭了,显得比平日要威严冷肃得多。

    丁彭彭不由自主地跪坐在地上,平复心跳,恭顺聆讯。

    幸好房间里没别人,不然让谁看了,都会对这一幕“皇帝”和“狗腿奴才”的情景忍不住发笑。

    言烬息盯着ipad,皱眉道:“这份资产清单没什么问题吗?”

    丁彭彭对于自己检查了三遍很有信心,像个复读机似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嗯……”言烬息嗓子眼里沉吟,眉头皱得更深了,思忖片刻,颇有些窘迫道,“能够马上动用的资金,只有……这么点?”

    丁彭彭掷地有声:“就这么点。”

    言烬息抬起眼皮看了看丁彭彭,意思大概是:你在跟我开玩笑?我辛苦了十年,怎么我的流动资金存款就……这么多?

    丁彭彭憋了很久的冤屈终于有地方控诉了,视死如归,冷冷一笑道:“哥,你家里那些名画啊,雕像啊,你觉得它们很便宜吗?”

    言烬息的脸几乎一瞬间被这句话打碎了。

    丁彭彭仔细审视了下自己控诉的威力,继而明白威力并不来自于自己。

    他有些意料之外地道:“言哥,你最近有点奇怪啊。”

    “有吗?”他言哥淡淡道,装模作样的能力绝对点满了的。

    “你最近都没再去医院了,好像一心都扑在顾楚身上。”

    “……”言烬息微微勾了勾嘴角。

    这个笑在丁彭彭眼里实在太诡异了。

    ……有种说不出的病态。

    好像病入膏肓的人,知道自己在发疯,无药可治时日不多,反而洒脱了起来。

    丁彭彭不知该不该高兴,道:“要是实在需要筹一笔钱,我算了算,把那些雕像卖掉——”反正也太占地方了,深更半夜黑暗里看到怪吓人的。

    言烬息委屈地抿了抿嘴:“不卖。”

    好吧,看错了。

    那些石头人还是比顾楚重要。

    丁彭彭忽然觉得,顶星的檀总还什么都没做,却好像已经在搞垮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