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言,七拐八绕,终是到了御花园的月洞门。
李辞回首说句自己不宜再进去,就送到此处。江可芙福身道谢,与他擦身而过。
这一趟怕是有一炷香的功夫还多,也不知皇后娘娘心中如何想法。
江可芙轻轻抚上越发燥热的脸,心道若骂几句也没什么,别叫她在大太阳地里罚跪就好。
“给皇后娘娘请安。”
还是她离开时的地方,仿佛就是为了等她。
一个身着绣金牡丹红纱裙的女子坐在石凳上,满头珠翠,柳眉凤眼。气度华贵,应当就是皇后。闺秀们拥簇而坐,见江可芙鬓发微乱,两颊飞红的匆匆而至,都开始挤眉弄眼等着看笑话。
不敢多瞧,江可芙福身行礼,然后跪下请罪。
地面温热,隔着薄薄一层衣裙传至膝盖,垂首等皇后发话,江可芙感觉有汗水顺着脖颈流进衣服,里衣紧紧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茶盏与石桌接触,传出细微的声响,撂下茶盏,皇后钟氏瞥一眼右手边侄女钟因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心下已如明镜。
“江姑娘可是来了。本宫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如今也要望眼欲穿的坐在此处恭候大驾,当真好大架子。”
虽知钟因搞了鬼,但到底是一家人,天下终是护短之人多,一国之母也不能幸免。且江可芙恶名在外,她也耳闻,此时仪容不整的跪在此处,没由来的就使人厌恶。
“臣女不敢。娘娘息怒。”
心道自己才是真冤枉,面上却不敢显现,双手抚地,恭恭敬敬磕一个头,江可芙屏息等着责罚。
“罢了,本宫瞧江姑娘这脸,想是热的厉害,金陵不比涿郡,看来是不合江姑娘的意。”
“金陵皇城,天子所居,是臣女无福消受这好天气。”
知道钟氏告诫她京城不是涿郡,不由她没规没矩,江可芙头压得更低。
“呵。日后常住,总归要适应,惧热也不能当个病。如此,就叫江姑娘在此处跪两个时辰适应适应吧。”
不拘江可芙如何答,钟氏早就想好了罚什么,轻轻一句,只教地上少女微微松口气,幸而不是叫晒着,也没什么不满足了。
“木樨。你就在此处看着江姑娘吧,仔细人中了暑。等了这些时候,本宫也该与姑娘们看花去了。”
“娘娘......江姑娘恐怕受不住......”
徐知意就坐在钟氏左手一侧,看江可芙双颊红得厉害,知这滋味委实不好受。她本性子温良,心中已有不忍,壮着胆子劝一句,却被郡主钟因狠狠剜了一眼。
“平日里听她□□上树,弄得府上鸡飞狗跳,也没说受不住,怎么跪一会儿倒不行了。晾了我们在这儿这么久,姑母还没说等得受不住了呢。怎么?天底下只你徐知意心善?”
因钟氏看重徐知意,钟因看她便不顺眼极了,此时自己撞上来,她自然也要挖苦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