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他怎么了?"
褚楚望着面色苍白的顾斋不禁心疼,当真是他话说得太过拒绝以至于此吗?
太医也是一脸凝重,"战神将军这病也是老毛病了……"
"老毛病?"顾斋何时有老毛病他居然不知道,褚楚很是疑惑。
"王爷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大约是在川陵之战开始之前,战神将军去抵御过南蛮,但那一次与你们之前去抵御南蛮的那次不同,听说打得很艰辛,战神将军也是舍了自己半条性命才护住了越乐城,老朽听随行的军医说起过,当时南蛮用粗藤制成的箭矢射中将军,直接将将军的胸口/射了个对穿呐,听说那上面还淬了毒……"太医摸了一把胡子,"虽说后来拔除了那支箭矢,但那箭上的余毒是难以清除干净了,自那之后战神将军的身子便不如以往那般好。"
"回到上京城后,老朽也因为这事来给将军清过余毒、查过内伤,但是效果都不好,老朽一直提醒着大将军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切忌动气、动怒、郁结于心,否则必然牵动内伤。"
褚楚记起来了,他曾是知道的,他见过顾斋胸口处的那处伤痕,"为今之计,还有没有法子医治?"
"老朽已经开了调养方子,还请王爷务必于今日内分时段让将军送服下去,大约过几日便能有起色,只不过这汤药只能治将军身上的内伤,若是将军心中还是那般……"
"此事还是因我一时说错话,激怒于他,我定好好开导他。"褚楚道。
老太医走后,褚楚一脸忧愁的望着顾斋,“承蒙你之前每次在我病重时照顾我,这一回我也多照顾照顾你。”
褚楚打了一盆清水,给顾斋擦着额面,“幸好你命无大碍,这内伤和余毒慢慢再拔除就是了。”
那头旺喜已经按照褚楚的吩咐,煎了第一盅药来,褚楚把药吹凉了,慢慢往顾斋嘴里送,起初,褚楚还担心顾斋会和他一样将药汁吐出口,后来才发现不省人事之人是完全不能将药吞下的。
“你若是还想活下去,便给我乖乖的把药服下,顾长宁啊顾长宁,平日里你哄骗我喝药的时候那些大道理,反用到你自己身上怎么就耍起赖皮来了呢~”褚楚一边对着人哼哼唧唧,一边还是坚持不懈。
他将药分成三小碗,一点一点地给顾斋灌,大约喝到最后一碗的时候,顾斋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将人扶坐得高了一点儿,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只剩半碗了,再喝一点儿好不好,乖~”
腥苦的药窜进喉咙管,把顾斋的意识唤回来了一些,他的眉头皱了皱,褚楚便知道他是苦着了,因为每次喝药自己便是如此,他自我埋怨道:“瞧我,一急怎么就忘了,我这就去给你找甜的东西。”
褚楚翻出备在他房内的储藏罐来,他的眼眶润了润,他何尝不知顾斋这个人对他的上心,自他到他府里头,没有哪天不喝药的,顾斋总会定时备一些上京城最新、最能压得住味的点心送过来,还有饭食必是不用再说。
他捡了几枚杏干、几粒糖莲子,又选了几块灯芯甜糕来。
“长宁,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些什么甜口,这几样都是我比较喜爱的。”他将那灯芯甜糕,缓缓递入顾斋口中,看顾斋能够接受才宽心。
“听人说,人在意识最模糊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习性才是最真实的,可见你也最是口是心非。”褚楚似想到了什么,恢复了点血色的一张脸又白了几分,他独自走到了床边,声音低了下去:“我如何不是口是心非之人,可见我上辈子与你就是互相欠了彼此的,就算转生了还要与你纠葛。”
他转头望向床上之人,“可见我们是命里注定的死对头,你说是也不是?”
没有假手于人的照顾了顾斋三日,褚楚渐渐上手了,褚楚伸手试了试顾斋额上的温度,与他是一样的,“这药再喝几天,便可以再请老太医来一趟了。”
这个时节,已无酷暑的炎热也无穷冬的寒凉,可也大意不得,褚楚撑在床边给顾斋掖着被角,半夜睡醒的时候他拢了拢身上的外衣,嘟囔道:“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就辜负我这三天三夜寸步不离守着你了……”
他伸手顺着顾斋的眉描画着,“上辈子盘宁城外与你朝夕相对的时候,我一度以为你本性肆虐、固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辈子我嫁进这将军府邸,还是与你朝夕相对,我竟然从你的身上看到不一样的柔情,你这样的人,真是个迷,我走了之后,若有朝一日还能再见,你会不会念及这一段时日的旧情,放我、放陵国一马,我们之间就别再起战端了好不好,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听说原身褚楚将眼泪用得一点也不含糊,但他陶姜并不是爱哭之人,此刻也有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他浑然不在意,继续说:“还有你这身体,我瞧着也没有比我好多少,等你大好了,一定要记得每隔一段时日就去找太医复诊,太医说你的内伤未愈、余毒未清,我猜便是你不上心的缘故,顾大战神将军,你即使再强,能有几个你这般耗损,等我走了,你也当一个药罐子吧,没有我在你身前身后,无人会耻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