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吹的有些悲凉,阴貍的天空愁云密布,忘情峰顶的孤崖边一片狼藉,山石上,低矮的灌木上遍布了早已风干的鲜血,地上断肢残尸被人草草的用沙土掩埋,有的甚至还暴露在外。
墨逸颓废的瘫坐在墨璃坠落的孤崖前,早先跟随着墨逸上山的人如今死的死,伤的伤。死去的埋骨青山,还活着的跟着秦阳林汐也都早已离去,只有墨逸还留在这遍地狼藉的残尸间,抱着墨璃早已僵硬的断臂,痴痴的发呆,久久不肯离去,
边上还伴着一个六七岁的邋遢小童,正在极其费力的掘土,挖坟掩埋着孤狼的尸体。
“孤狼已经死了,狄成也被你杀了,你这么还不走。”小童抹了抹布满泥污的小脸,愤恨的看着痴痴发呆的墨逸。
墨逸一愣神,转头忧郁的看着脏的只露出两个眼睛的小童,用已经沙哑的嗓门说道:“你这么还不走,狄成死了,你的仇报了,还留在这干嘛。”
“我要跟着你,直到有一天我比你强,可以杀了你为止,我爹的死你也逃不了干系。”邋遢的小童眨巴着满脸泥污下显得格外明亮的大眼,鼓着小嘴怒气冲冲,很傻很天真。
“哈哈哈。”看着一脸怒气的小童,墨逸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要杀我?”邋遢的小童,疑问的看着墨逸,试图揣摩他的心思。
墨逸爽朗的大笑,大摇其头:“你爱跟就跟着吧,我不会杀你,而且还会教你武功,我倒要看看,将来你是这么杀我的,接着。”墨逸从怀中掏出了两本薄薄的册子扔给了小童,接着又低下头对着墨璃的断臂痴痴的发呆。
“武功秘籍,真舍得给我。”邋遢的小童看着手中的《弈剑精要》,与《玄青心经》,干着急却一个字也不认识,心里暗自下决心将来要好好学习认字。
墨逸不知道,他现在这个不经意的决定,却在将来为墨家招来了天大的再灾祸。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一天天的消逝,无论中午,早晨,还是夜晚,也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一连几天忘情峰的孤崖前,新立的股份前,总有墨逸与小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溪城山外的俗世,如今世道大乱,各国之间征战不休,战火几乎燃遍了华夏神州,百姓身处于水深火热的地步。放眼天下,为躲避战火而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者不计其数。
自从离开了溪城山的山谷后,中年妇人抱着小溪辰在山下的集市上租了一辆马车,一路转山过水,经过三天车马劳顿辗转来到了通往她故居渭城的古栈道上。
马车在古栈道上慢慢腾腾的前进,路两旁入眼的尽是衣衫褴褛的落荒难民,拖家带口的顺着古栈道向着马车的反方向移动,不知是向着何处迁徙。
马车在古栈道上行驶了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路上的难民开始越来越多,马车的速度也变的越来越慢,直到最后难民多让马车完全走不动,呆在原地寸步难行。
古栈道上,马车的前方,难民还在不断的涌现,车马声,人群的嘈杂声不绝于耳,将马车内熟睡的小溪辰吓得嗷嗷大哭。
车厢外,车夫连续一连询问了好几个迁徙的难民后,挑开了马车的帘子,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妇人,这渭城想是去不了,据难民说,西楚与西晋不和,正派十万强兵猛攻渭城,我看我们还是随难民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这可如何是好呀,眼看就到家了,这天杀的军队,这叫我们孤苦伶仃的娘俩去哪呦。”妇人一边哄着被吓哭的小溪辰,一边六神无主的拿不定注意。
“到定还是妇道人家,还带个孩子,不容易呀,这样吧,我先带着你们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安定下来,等渭城战事过去了,你们再回来。”车夫同情妇人,好心的劝说道。
“也罢,只好先这样了。”妇人长叹了一声,无奈的点头做出了决定。
马车艰难的在难民堆里掉过头,顺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几十里之外的渭城,西楚大将卫栖捂带领着西楚数十万的兵马,将渭城的四个城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飞鸟难入。
渭城的城墙上,一排排攻城的云梯架在了城墙之上,西楚士兵个个悍不畏死,纷纷蜂拥而上,城头上的晋兵不断的往下砸着滚木擂石,不时有出兵被砸的粉身碎骨,摔下城楼,奈何楚兵人多,滚木擂石砸到了一批,立马又涌上了一批,没多久城中滚木擂石消耗殆尽,楚军纷纷用上城墙,与西晋守城军士展开激烈的白刃战,渭城破城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