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般的月华,穿过了宫道两旁因为春风吹拂而逐渐繁茂的白杨,在铺路的青砖上留下了点点斑驳的月光,恬静而又有些凄凉。
12个禁宫卫士稳稳当当地抬着繁重而又奢华的御用銮驾,走在漫长的宫道上,留下了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
月光温柔如水的流淌着,幽静的青砖宫道上,秦羽慵懒的靠在銮驾的软垫上,单手撑着脑袋,微眯着双眼,柔和的银华洒落在他白皙如玉的脸颊上,呈出了几丝倦态。
御用銮驾四平八稳的在蜿蜒的宫道中穿行着,銮驾上所享受的豪华与舒适,让原本就略显倦态的秦羽渐渐的转入了梦乡。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宫道上行走的四平八稳的銮驾,没有丝毫的预示,忽然之间就停了下来,沉睡中的秦羽,由于这不大不小的贯力,身体微微的前倾,幽幽的醒了过来。
“这么回事呀,突然停下来干嘛?”慵懒的伸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秦羽缓缓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望着眼前一脸诚惶诚恐的内侍太监,脸色一沉,不怒而自威
“回皇上的话,前方有一人拦路,称一定要见皇上。”内侍太监满脸虚汗,战战兢兢的拜伏在銮驾之下,大气也不敢透。
“什么人如此大胆。”秦羽震怒的看着跪伏在眼前的内侍,心中说不出的窝火。
“奴才该死,此人面生的很,一时不识,想来应该不是这皇宫之中的人。”跪在銮驾下的内侍太监犹豫了片刻,壮着胆子说道。
“废物,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拦朕的銮驾,朕养你们有什么,去,速速传禁军将他擒拿,治他个不敬之罪。”秦羽越想越窝火,在皇宫之中,皇帝的銮驾竟然被人拦在宫道上,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可是地上的内侍太监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跪伏在銮驾之下,满脸的犹豫,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
秦羽满腹狐疑,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内侍,怒道:“这么朕说的话你是不明白,还是没听清楚,要不要朕在替你在讲解一遍呀。”
说话间,一股皇者独有的气势从秦羽的身上扩散开来,无形的威压,压的跪伏在地的内侍太监一阵慌张,身体如筛糠般的颤抖不已:“奴才该死,本不该因此惊扰了皇上的,只是拦路那厮好生厉害,奴才仓促之间唤来百十号的禁军兵士,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废物,都是一帮饭桶,百十人拿不住一人,尽给朕丢脸。”秦羽嘴上怒不可揭的将四周的几人骂了个遍,心中却是一沉,大秦的禁军实力,他是清楚的,虽不说有以一敌十之勇,但却也都不是庸手,而来人却轻易的击败了一只百人的队伍,如此可见此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哈哈哈,这么秦羽,皇帝当久了,就忘了故人了吗?”就在秦羽用心思索来人用意时,不远处的夜色中忽然传出了一声长叹。
长叹声,声震如雷,直震得众人一阵的摇摇晃晃,耳朵像是不是自己的一样,除了阵阵撕裂般的痛楚外,听不到半丝的声响。
銮驾上,秦羽竭力的稳住了摇摇晃晃的身子,借着柔和的月色,凝神看向了前方,深邃的眼眸之中,绽放丝丝冰冷的神光。
顺着秦羽的目光,向着宫道的前方看去,半空中,一个漆黑的物体正以极快的速度,划破夜空,稳稳的落在了秦羽乘的銮驾前,扬起了阵阵的尘土。
弥散的尘土渐渐的散去,显出了漆黑物体落地后的真面目——一张紫檀木的八仙椅,安静的横放在了皎月清风之下。
紫檀木椅上,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的撩开暗黑色的披风,露出了挡着半张铁面具的脸,冷眼看着秦羽,嘿嘿的淡笑不已:“真没想到,原来皇帝平时坐过的椅子竟是这么的舒服,难怪当年你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皇帝这个位置。”
秦羽冷眼对视着带着铁面具的男子,一时沉默不语,倒是跪伏在地上的那个内侍太监,壮了壮胆子拦在了两人之间,声音略微颤抖的说道:“你、你、你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见了我大秦圣德的皇上,为何不下跪。”
“哼。”铁面具男子冷哼了一声,直接一拂袖,一股无形的罡风便将挡在他与秦羽之间的内侍太监像柔嫩的小草一般刮得倒飞了出去,连带着撞飞了好几个禁宫卫士才止住了倒飞的冲势。
做完这一切,带面具的男子轻轻的掸了掸袖口上的尘土,复又淡笑着凝视着銮驾上的秦羽,仿佛整条宫道上,只剩下了他与秦羽两人,其他人都变成了空气。
秦羽的心中浮现了一丝惊慌,脸上也开始慢慢沁出了丝丝的冷汗,却又不得不装作一副十分镇静样子,不知为何,一见到眼前的男子,他的心就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