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了腹稿,直接到正屋找到老太太,也没掖着瞒着,开门见山的问道,“奶,我今天出去是给宁宁打听落户的事儿了。”
老太太横了他一眼,显然是不太信。
“奶,您应该晓得我的胆子,有您老坐镇,我就是再不开眼,也不敢顶着风口浪尖儿犯错误不是?”
涉及到自己的权威,又有阿太在一旁帮着说和,老太太的脸色总算好看了几分,也仅限于几分,仍然矜持着说道,“你先讲讲,要是说不出个四五到六,所以然来,我就是拼了老胳膊老腿,也要好好收拾你一顿。”
周扬赫然,抹不开脸,都是要当老子的人了,还让老太太明目张胆的喝骂,到底是不好看。
但也不敢太放肆,老太太正在气头上,他警告自己谨记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关键的是,现在老太太膝下有一双宝贝疙瘩,他的地位再一次下降。也许只有老太太动起手来,他才能享受亲孙子的待遇。
“奶,我是这么想的。”周扬心虚着抬头看看老太太的脸色,继续斟酌着说道,“宁宁落在咱们家这头都不合适,我妈马上就毕业了,最起码也是正经编制。我和方圆这情况,您也晓得,为了肚子里揣着这个,外交口的铁饭碗已经砸了,咱也不能再对不起人家是不?”
老太太点周扬的脑门,训斥道,“总算你还有点良心,咱们已经够对不起小程的了。”
不是当着亲家母的面捡好听的说,而是老太太确实觉得对不起程方圆。
大江和赵兰香结婚还有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轮到周扬这,光领了个证没办事情,从庄户人的传统观念来看,确实是名不正言不顺。
“你不会是打算把宁宁送出去吧?我告诉你三娃子,绝对不好使。”对周扬这个馊主意,老太太坚决不同意。
“奶,您想哪去了,咱老周家的门风,走道不捡东西都算丢,什么时候进了老周家口袋的东西还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尽管话不太好听,老太太还是点头表示赞成,狐疑着问道,“那你是啥章程,再拐弯抹角,我大嘴巴抽你。”
“我寻思给您和宁宁办个移民。”
老太太一头雾水,问道,“啥是移民?”
周扬咂么着嘴,尽可能捡着柔和的说,“就是搬家,迁户口,移民不过是搬得的远点。”
老太太嘀咕着,“那可不中,老年间都是穷的吃不上饭的才背井离乡,拖家带口的逃难,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哪有搬家的道理。”
金窝银窝肯定都不如自己的狗窝,老太太虽然还对移民这个概念一头雾水,但拆文解字也能联想出这个词的意思。
她移走了,这一大家子怎么办?还指着她拿章程出主意,固然心疼宁宁,可更放不下闺女一家子,和儿媳妇这一股儿。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边磕着碰着都疼。
“实话跟您说了吧,我的意思是让您移民到港岛去,那边不抓超生,而且只是户口迁过去,人还留在这,当然您觉着哪边舒服就住哪边。”
“胡扯,更不行,当年都是打了败仗的溃兵才去那边,咱家成分好不容易拨过来,咋能开历史的倒车,而且我听说那边都是鹰钩鼻子蓝眼睛的黄毛鬼子,吃生肉喝生血,野蛮的很,我可不去,那不成数典忘祖了吗?”老太太拍着大腿开始数落。
正屋里有李佳用来给四丫头学习的地图,四丫头指着给她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