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之后,徐仁生带郑宝安去了外院的办公室谈事情。过了一会儿,又差下人来把大同和伍季叫过去聊天。
郑轻帆知道徐夫人和郑征西母亲的关系,一心想做个淑女博她开心。整晚围着她转,听说她爱好打麻将,马上投其所好的说,“阿姨,要不我陪您摸几圈?”
“你会打麻将?”赵立如惊讶,这孩子不是11岁就出洋留学了么。
“会呀!美国那边这两年也好时兴打麻将。”
“也是个会来事儿的。”赵立如心里明镜似的,她喊来佣人把麻将桌支好,不忘吩咐道,“先垫一块厚毯子在上面。”徐仁生不爱打麻将,晚上听到洗牌的声音大一点就要发牢骚。
眼下自己的堂妹也找到人生的第二春,待一个晚辈,犯不着得罪她显得自己没格调,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么。这个女主人轻轻松松把小妹妹招呼得滴水不漏,含笑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打麻将的?”
“今天夏天。”郑轻帆答道,又加了一句,“今年回宝安过暑假的时候偶尔给阿妈和她的朋友们凑搭子,不过,我阿哥是个麻将高手,去年还靠教洋人打麻将挣零花钱呢。”
“噢!”洋人迷上了麻将,赵立如也有耳闻,私底下却不认为教洋人打麻将是什么好的挣钱法子值得夸奖,有点言不由衷的敷衍道,“那敢情好!”
谈画眉接口说:“是啊,人家美国妞热爱户外活动,把麻将桌支在水上打啦,在沙滩上打啦,真个儿的把麻将玩出了新高度!”
徐知觉说:“我就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儿。”她对谈画眉今晚三番四次的给郑轻帆打圆场略有不满。
“那是因为徐大小姐一心只读圣贤书。”
徐知觉同她父亲一样爱看书,也不爱打麻将,就推她妹妹徐知醒出来,她坐在她身后看牌。
郑轻帆把几个女人弄上桌攻四方城,正中了郑征西的下怀,瞬间觉得这个妹妹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
郑征西安安静静坐在赵立如旁边,帮她看牌,准备借机开溜。
谈画眉听说郑轻帆要回宝安读大学,吃惊之余,随即明白过来,人家这是回去占窝呢!放着响当当的郑家二小姐的名头在宝安闲着不用,默默无闻的在异乡留学遭那份洋罪。
至于妹妹没干过姐姐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谈画眉一开始就觉得郑征西和方承越才是一路人。
对于郑轻帆的无事献殷勤,故意给她放水,谈画眉心想横竖不是她主动贴上去的,想来征西大方,不会怪她两面派,也乐得照单全收。以后回了宝安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家男人还在人家父亲手下做事情。因此,她对郑轻帆既不热情,但绝不冷淡,尺度拿捏得很好。
有两次郑轻帆先自摸,又将牌打出去故意给赵立如放炮。
郑轻帆这样明目张胆的拍自家母亲的马屁招来徐家姐妹的反感,她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合计着治治她。被赵立如发觉了,飘过来的眼风暗含着责备。
有能控制局面的当家主母在场,小鬼们想闹也闹不起来,麻将桌上呈现出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看到赵立如在举棋不定的时候出了一张桌面上很少的二筒,郑征西一时心急的劝道,“哎哟,老姨,你这个牌怎么是这个打法?要打坏的。”
郑轻帆听罢,立马不失时机的给赵立如喂了一张牌,帮她度过难关。
郑轻帆这样明里暗里让着她,赵立如心里有数,当面不好发作罢了,再说,她也没有自以为的那么高风亮节,对于郑轻帆的另类赂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郑征西公然置疑她的牌技,就让做长辈的气不顺了。
赵立如松了一口气,扭过头来佯装严肃地盯着郑征西,认真的说:“我同你讲,你老姨我从记事的时候就识得搓麻将,轮不到你来点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