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河自幼习武也是为了领兵打仗的,可到后来却突然改了主意,其中或许有一些她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他自己的想法。

    叶娇娘不觉得楚西河会因为她而改变主意。

    沈昼见她愣神,接着说道:“不过这家伙胆子也真是大,皇上有意让他重掌楚家,他倒好,随意找了借口打发了,倒是……老实的不像他。”

    楚老将军病重,无暇主持家中事务,楚家大房二房的争端也持续了十几年,后来太子出事,二房为了保护太子的血脉,不得已退出了这一场争端,整个楚家全都落入了大房手中。

    一旦有皇上的支持,楚西河不论是掌控楚家,亦或只是回去夺回自己的东西,都轻而易举,但他偏偏放弃了这样一个好机会,甚至连沈昼都觉得十分惋惜。

    叶娇娘轻声道:“其实……即便是回到楚家,也改变不了什么,如今各大世家为了争权夺利,从根上就已经烂了,皇上想要收回兵权,或者是想争取一些什么,京城里的几棵显眼树,迟早会被砍掉。”

    便是如今正得意的魏国公府也毫不例外。

    沈昼嗤笑一声,毫不在意道:“那也是往后几十年上百年的事了,皇上不会亏待我和我哥,至于别人……想要权力自己去挣,我倒是巴不得皇上动手早点儿弄死那老色鬼。”

    魏国公早年也极为荒唐,若不是家中有夫人押着,指不定要闹出多少笑话,可惜沈昼刚出生的时候,丝毫没有悔改的魏国公又闹了外室出来,国公夫人本就病弱,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这也是沈昼惯来荒唐却从不沾染女色的缘故。

    “你自己心中有数便是了,”叶娇娘轻声说道,“这辈子不比之前,皇室对你们也没那么倚重……”

    “这些我都知道,”沈昼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他本就是混不吝的性子,叶娇娘偏还来劝他收敛,“再过些日子我便回北地了,到时候将你院子里的海棠移过来。”

    “去北地?”叶娇娘微微惊讶,沈昼却没有多解释,只说:“小蛮王虽然抓住了,但后续还有很多麻烦,不论是和谈还是……总之,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

    即便太子因此而早逝,两族结下仇怨,可蛮人的力量依旧不可小觑,大祁与蛮人和解还是其他选择,一切都要看当今圣上的意思。

    叶娇娘垂眸,心思却不由得飘远了,蛮人的确很凶残,有前世的那些记忆,她恨不得以牙还牙让蛮人也尝尝妻离子散家国破灭的滋味,只是这样斗下去还要多久呢?

    上辈子斗来斗去她已经很累了,这辈子她所求不多,只想好好的活着,这是她好不容易才重新得来的一切。

    楚西河沐浴回来,沈昼瞥了他一眼起身告辞,临走前还忍不住说道:“娇娘你别给他什么好脸色,在军营里他可没少惹事,还故意找机会收拾我!”

    楚西河淡淡的看过来,沈昼连忙闭嘴,转身离开了楚府。

    “你别听他胡说,都是他先找茬儿。”楚西河连忙为自己辩解,叶娇娘收起手中的话本子,望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说道:“我来帮你擦。”

    楚西河笑了一下,抬眸看向她鼓起的小腹,轻声说道:“辛苦你了。”

    “二哥,”叶娇娘突然出声,“蛮人和大祁……还会继续吗?”

    楚西河怔了一下,娇娘很少叫他二哥,那都是小时候喜欢的称呼,每次叫他二哥的时候,都是她最无可奈何的时候。

    “放心,”楚西河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认真道,“我会努力说服皇上的,现在的大祁内忧外患,即便有再多仇恨,他也不会留一个千疮百孔的江山给阿睿,我不会再走了。”

    “你总是这么说,”叶娇娘低下头,抿唇说道,“我一直都相信你说的话,可你……也会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