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大人，这位是宫里如今的几位皇子之一，您看？”
说话的人声音尖细，带着明晃晃的讨好以及惶恐，浑然不见他作为先帝大伴的体面。
而被他百般讨好的人，清冷的俊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斩杀这皇宫中大半皇室血脉，掀翻大周的天也不能让他有丝毫动容。
“抬起头来。”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怯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皇子，太尉大人用沾染了皇室鲜血的佩剑挑起他的下巴：“殿下，没听到臣在和你说话吗？”
这话从这男人口中说出不但不带丝毫恭敬，反而更添了几分嘲讽，这天下哪有屠杀皇室的臣子？
池宁缓缓的掀起眼皮望着矜贵高傲的男人，抿唇不语。
“多大了？”萧珩看着这张浓艳到过分的脸，眉头皱了皱。
“禀太尉大人，八皇子今年十七。”那太监语气也有些忐忑，若不是这位八皇子母亲只是个洗脚婢，母家没有任何势力，自身又是个怯懦的，他一定不会和太尉推荐他。
可这年龄又大了些，如果太尉大人不满意……
来喜想到死在太尉剑下的几位皇子，打了个冷颤，那这八皇子也只能“意外”去世了。
“来喜公公，八皇子殿下没有长嘴么？”男人喜怒不辨的一句话让来喜瞬间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直冒：“回……回太尉……”
然而半晌也解释不出来，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巴掌，他怎么就这么多话呢？
男人上前一步，染着血的祥云图案鞋子出现在池宁的面前。
一双掺杂着血腥味的大手按在他的颈间：“殿下，你想做皇帝吗？”
池宁毫不怀疑，如果他的回答不对这位太尉的心思，他会死在这里。
“我……我想……”带着哭腔的细碎声音从喉咙里发出。
萧珩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收回手扯出一方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去指尖沾染的血渍：“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铠甲碰撞的声音响起，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主公，那剩下的诸位皇子公主？”
“杀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在幽暗的夜色中散发无尽的血腥味道。
池宁像是失去力气一般的趴伏在地上，合上的眼睛看不出他的情绪。
“陛下，这么冷的天怎么好这么趴在地上，当心着凉。”来喜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双保养的柔滑细腻的手扶住池宁的胳膊将他拉起来。
如同一根牵线木偶被宫女们按在浴桶里洗好澡恭送入龙床之后，池宁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