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指着那向丹歌道“那个穿金戴金的、右腿绿色的人,就是金爷。”
李尤点点头,道“对,那就是这商丘城里有名的财主,金爷。没想到两位大仙也认得。更没想到的是这金爷也患了病,要用这种神鬼的医术来治疗。”
丹歌闻言仔细打量了那金爷一眼,曾经子规就和他说过这个人,现如今见到真人,还真是和当初子规所说的一样,颇为爱金,他一身的金色衬得这人宛若一铜像一样。丹歌打量了一番后,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金爷那绿油油的右腿上。
他道“那绿色应该就是金勿对他下的毒了,前几天那瘟青曾依照金勿的指示,扮作神医以毒攻毒,那么他这腿上的毒,应该是十分复杂!这样复杂的毒伤,那老先生竟然能医治的话,正说明那老先生可是不简单呐。”
“金勿?”李尤一听是丹歌子规表面上的那个同伴,他大惊失色,“那个人竟然这么厉害?他竟敢对金爷下手?!”
子规道“修行者杀个凡人,不过如同探囊取物、反掌观纹一样简单,这幸亏金勿没有下死手,不然这金爷可挺不到这会儿。”
子规说着眯眼一指那金爷,继续道,“不过,这里面值得体味的是,这金爷商丘城里闻名的人物,现在身上又有这样时刻危及生命的重疾,却情愿排在队伍之中,没有插队,甚至于他一向的趾高气昂也不见了!这金爷几日没见,把锋芒收敛了?”
李尤摇摇头,道“我倒不觉得,你看他那两边儿的保镖,还是一副牛哄哄的劲儿。什么样的主儿,就有什么样的仆,这金爷一定还是像以前那样那么跋扈的。”
“跋扈归跋扈,此时他却不敢跋扈。来客懂得了收敛,那这院子里的主人,身份可就不一般了。”丹歌沉吟道。
这金爷腰缠万贯,是个有钱的主儿,他为了性命,必是舍得下血本的。可如今这金爷乖乖站在门外排队,显然这屋内的人,必不是可以用金钱买通的。即便是金钱不通,那样的情形也有很多,但能让这金爷在这性命攸关时候,依然平心静气地站在队列之中不敢造次的人物,就唯有大势力的人了。
丹歌想完一拽李尤,道“走,去排队!今天我们拜会那老先生在次,看你的病为主。”李尤不敢反抗丹歌,他只得任由丹歌拽着和子规机灵儿一块儿站到了队尾。
今天这院子的顾客就这么多了,在丹歌子规他们站在队末后,就没有再见到新的病人来求医。丹歌一行跟在队伍最后,这队伍行进得倒也不慢,这也可侧面表现出那老先生的医术恐是不凡。
很快,丹歌子规他们跟着队伍走进了院子,这小院仅有几间房在北侧,院子当中摆着一张条案。一个老先生坐在条案后,正询问病人的病情,而后交代一通,那病人即离开了。
虽说是老先生,但丹歌子规看来,这老先生并不老。这先生留着胡子,是五六寸长的山羊胡子,须发皆白,颇具仙风道骨,按理须发皆白的人年纪应当不小,但这老先生脸上一个皱纹都没有,当真是鹤发童颜。
看人的长幼,修行界中常用观齿来辨别判断,即看牙齿,齿色齿形,都能看出这人的老幼。小孩子齿为乳色,白而稍灰,形则为方块;青年齿白而齿成矩形;中年齿黄而矩形;老年齿缝常为黑,齿形如倒锥扎在牙龈;更老些齿有脱落,齿间空隙显露。
修行界有借尸还魂者,常还魂在美女身上,美女有千般好面容姣好,身姿绰约。常有盈盈笑意,但从来微微而笑不肯露齿。这正是因为还魂者身中的魂本已死,该为老年,真实年纪反应齿上,于是哪怕是在貌美绝伦、美艳无双的豆蔻华年,其齿也是参差不齐,不忍直视的。
丹歌子规此时看到的这老先生,他的齿就齿白而成矩,正值青年。修行者中五六十岁,也正是才青年而已。丹歌子规他们,依人类来说是青年,而在修行界中,当是少年。凡人们对于这先生年纪的错误判断,大概是因为他须发皆白了。
修行界中常有人如此,他们装扮一副仙风道骨的绝尘模样,凡间行事就颇为方便——凡人们心内的仙神,大抵就是这个模样。
丹歌子规等人心目中对这老先生有了个明了的判断,就专心看起这老先生治病的方法来。此时这老先生看的病人,正是那金爷。
“老先生,我又来了。”金爷眉眼间是讨好的笑意。
这老先生点了点头,“啊,持之以恒,很好。我能保证一月之内将你身上的毒然消尽,你不可间断,要天天来。昨天我帮你制住了毒,那毒可曾再往上蔓延吗?”
金爷答道“您的法子有效,是比之前扩散得慢了,但还是有所扩散,刚巧就……”金爷往伸手看了看,凑过脸去向这老先生低声地说了一句。
丹歌子规机灵儿都是修行者,五感灵敏,虽然这金爷低声说,他们也听到了。这金爷说的是“刚巧就扩散到我那家伙上了!”
丹歌等三人都扁了扁嘴,掩住了笑意,笑意之后,就是深深的忌惮——那金勿的毒,强悍到这种地步,几日不见,就已经扩散到腿根,甚至在这老先生的出手之下也没有停止扩散的脚步,可见毒性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