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其实到此就是结局了,老骨为了给李氏娃娃复仇,而栽赃陷害郎中,幸而郎中确实也多有犯罪,最终迎来了万刺穿身的结局。这故事其中穿梭着各种现世报应,给人以无限的警示。
李氏夫妇虐杀自己子嗣,虽是蒙受郎中诓骗,但确实手染鲜血。于是这李氏夫妇后来,被老骨一眼震彻成为植物人。再后来二人被老骨引来的公鸡其利喙凿破了眉心咽喉心口,夫妇二人受了和自己孩子同样的死法。
郎中则因迫害李氏家,李家三人无一幸免借被洞穿而死,于是那郎中被碎竹穿身而过,插成筛子,再难偷生。
老骨诱导公鸡啄死李氏夫妇,后来又看护不严,致李氏夫妇被两条饿狼啃成枯骨。老骨虽是凭着实力逃罪,最终却也因为身后公鸡紧逼,兼之白天到来,走投无路,钻入了枯骨之中,生生世世将以枯骨形态存活时间,这不可谓不是大刑罚。
苏音将这故事讲完之后,深深叹了一声。她每每想到此事,就总有感慨,此事用言语讲出,就另有一番风味,她此刻的感触比之之前愈发深了。但这个事情的现世报应,说来也并不圆满。
苏音道“之前听老骨讲起此事,我心有疑惑却没有追问。此刻想来,那个疑惑依然不解这故事里有两样东西的后尘不知,正是那两条饿狼与那一只公鸡,似乎它们是跳脱在这报应之外,没有受到怎样的惩治。难道是因为它们不具思维,只是野种吗?”
“不。”这暗地里,忽然有声音传来,那声音幽幽迷迷,充满了神秘。“实则是我当初没有多说,那公鸡和饿狼的下场,也应着现世的报应。”
听得这声音,风家的风桓风标以及清杳居到来的众人都是一愣,“老骨?”
一席黑袍就从远处黑夜中出现了,黑夜似是暗黑,则老骨则是亮黑。由于这迥异的两种黑色,使得众人可以顺利地分辨老骨的身形。
但对于老骨的到来,众人却充满了疑惑。天子看着老骨,“您怎么会来,是察觉到了这里四具同类的气息?还是说你老早就潜伏在我们之后了。”
“都不是。”不等老骨作答,葛孑先笑着摇头,否定了天子的两个猜测。她缓缓朝众人摊开了手,露出一节黄白色的小骨头。“是我用这指骨唤他来的。”
天子挑了挑眉,笑道“这本是老骨赠给连鳞的指骨,如今成了你和连鳞的定情之物了?”
葛孑翻了个白眼,“谁用这玩意儿当定情之物?定情性物是第三个人的一节指骨?这不给我和他平添别扭么?还是说老骨情愿当这电灯泡?抑或我和老骨这骷髅架子还有那么一腿。”
老骨桀桀地笑了笑,幽幽道“莫说此时是骷髅架子,便是当真有血有肉,也不可能和你有一腿。”他这般说着,显然并不畅快,显然是因为苏音方才提及的往事,让老骨愈发惆怅了。
子规瞧了瞧老骨,“你这么说,我可有猜测了。之前我和丹歌想到一起,先是那李家娃娃的命魂待你犹如遇见亲生父母,再结合李家李氏夫妇被饿狼拖走,我们就有猜测是你的前途早由天定,你后来一定是会钻入李氏夫妇的枯骨之内,成为骷髅鬼邪。
“葛孑故事的最后,也验证了我们的猜测,那两条灰狼,就是吃饱喝足之后的饿狼。那两条灰狼守着的一具枯骨,就是李氏夫妇二人其中的一具。再结合你此时的情态,你颇为惆怅,又说便是有血有弱,也不可能和葛孑有一腿……”
丹歌一只老骨,“实则你这黑袍之下的骨架子,就是李氏夫妇中的女方!”
老骨呆呆地立在原地,半晌没有答复,他似乎又不是为丹歌的答案震惊,更好似是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与挣扎之中。历经岁月后,若往事可以重来,也许老骨再有抉择,或不会像当初那样破釜沉舟。
而在老骨发愣的时候,其他的众人也才明白过来,之前丹歌子规的话看似毫无关系,实则两人讲得却是一件事情。
“对,也不对。”老骨回过神来,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道,“你们说对的是,那孩子之所以粘我近我,确实是因为从我的身上感受到了他父母的气息。这是天命,那时的我和那孩子的父母躯体显然极为适配。
“后来也确如天命那样,我最终钻进了李氏夫妇的枯骨当中。但这一具尸骨却不是女人的尸骨,也不是男人的尸骨。那具尸骨是李氏丈夫的上半身,和李氏夫人的下半身组成的。”
这最后的结果让众人一愣。丹歌指着老骨的身子,当然老骨的身子是裹在黑袍里的额。“是这么样的?自腰际连接,上为男子骨骼,下为女子骨骼?”
老骨点点头,“对。这是一种绝妙的搭配,上阳下阴,我身内自成阴阳。这也是我能在日光下行走、甚至敛了气息,还能遁入人群的原因所在。说起来,老天待我极为宽厚了。想到这些,对我真有莫大宽慰。如果那档子事情再来一次,我该还是会那么样儿地做吧。”
“我本以为老天的宽厚显示在对于那公鸡和饿狼身上。”苏音道,“可你刚才出声,其实那公鸡和饿狼,也应着现世报?它们是怎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