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盘上的杳伯朝众人招了招手,“一切顺利,你们开始吧。”
立在底下的众人抽了抽嘴角,无话可说。五长老更是在一侧抽了抽鼻子,一脸难掩的悲哀,“我原料着有黄玉牌在手,风杳只要小心安排,应该是能顺利通过的。没料到人家用这黄玉牌,只是用以维系水之寒意来的。
“这该是这五行沼泽之阵建立伊始,最为屈辱的一回了,在人家面前,这阵法分明发不出半点儿脾气来。”
“幸好。”风标道,“大伯是我风家自己人。所谓屈辱,这阵法也只败在了咱自家人之手。”
五长老点点头,却又是一叹,“但我依然盼着仅有这一例就好,不然我风家这偌大阵法,外人必说是真是中看不中用了。”
“那不巧要让你失望了。”李尤此时站在了门口,说道。
“李尤?!”丹歌皱眉,“你要闯阵?失望是指……,你也要像你师父一样闯阵?你可没有黄玉牌!”
李尤该是头一回有这样的信心了,他轻笑一声,“但我却有我师父的皮毛本事啊。”
说着,李尤提起手来,手心朝上,谓翻手成雷,于是在李尤的手中,阴云密集之下,各色雷雳急动,叱咤着恍若他手中攥着一个正在进化演绎的小世界。而其又何尝不是一个小世界呢?!这其中一道道誓言雷霆,俱是当初杳伯的看诊纪实,恰似人情冷暖,分明岁月沉积。
李尤踏入火之池沼,他就不如他的师父那般稳健了,他修为仅在炼气前程末,能堪堪在这池沼之上立足,已在不易了。随着他的踏入,四面的水汽云集,似乎它们也有思想,方才才被李尤的师父羞辱,这会儿就要找李尤出气。
李尤却也不是软柿子,四面的水汽还不曾来袭,他手中的雷电已忽然劈斩而出,这些寒意的水汽顷刻化作了蒸汽,方才是极寒,此时就是极热。在杳伯李尤这医家师徒面前,一切的症结都成了虚妄。
“好!”丹歌子规天子等人由衷地为李尤叫好,李尤虽在修行上不如旁人,但其勤奋之功,人所共见。又曾有丹霞之地以誓言雷霆力挽狂澜,此时又傲然而出,不落于后。他贵有谦虚勤奋,又从不妄自菲薄,他对于自我的认识,可谓定位清晰。只此一条,就可堪称赞!
杳伯站在高处的圆盘上点了点头,“善学善用,他明知自己天赋不行,修行艰难,要另辟蹊径,转精医学了。甚好!这一道雷霆的病例,我记得是我医治的是身体宛若霜冻的寒霜之症,用在此处,正堪其妙!孺子可教也!”
再看李尤,他显然早早地盘算好了自己的路,他经由北方水之池沼到达中央土之池沼,而后收起手中雷霆,来在南方火之池沼,身上起火后迅速前往西方金之池沼。因为火克金,所以对于李尤最为艰难的金之池沼最终也没有了威胁。
而后李尤由金之池沼折到中央土之池沼,重新唤出雷霆,将身上的火焰打灭。之后收起雷霆从容地走到了东方木之池沼。孢子虽然来袭,李尤却并不需要担心,很快他就传送到了圆盘之上,身中的孢子还未发作,就已消失了。
五长老苦着脸,“这师徒俩一个比一个狠,轮到这李尤,让我的水之池沼没了威严也就罢了,南方火之池沼的火焰也被轻易破解。我之前介绍还刻意说这火焰寻常水系的法术难以扑灭,本意宣扬其厉害,没料到这下子又被雷给打灭了。”
“别看我徒弟手中雷霆万钧,实则刚才从头到尾也不过用了一道雷而已。”杳伯在半空圆盘处笑道,“这一道雷是治疗寒霜之症生成的雷霆,誓言雷霆所载,有其疾,也有其医。
“打灭水之池沼的水寒气的,用的是雷霆其医,也就是我的医术。我医术可治愈寒霜,所以寒气退去了。后来打灭火焰的,还是这个雷霆,用的是雷霆其疾,也就是病人的症状,病人寒霜之体,其体内寒气与水之池沼的寒气如出一辙,故此对于火有相当的克制。”
杳伯对于李尤的赞扬之意溢于言表,但他却只说到此刻,就没有再往下说了。一些夸赞的话,他还是要藏着憋着,他不能给予李尤一个相当程度的定论,那样李尤如果看得着自己的顶点,他就会忖度自己的努力程度,一旦规划,则努力的程度必定就减少了。
五长老苦着脸,杳伯这些夸赞的话他听来却刺耳,仿佛杳伯是向他传递这样的意思“人家对付这阵法,可只用了一个小手段!”换句话说,“你这阵法可忒不中用了!”
风标显然注意到了五长老的表情,急忙又安慰道“李尤他是我大伯的徒弟,都要叫我爸一声师叔,是咱风家人啊!”
五长老才不听这样的安慰,待会儿闯过去了,细细分析每一个人,那几个是他风标的好弟兄,那些个曾在风家做事,还有些曾为风家战事出力!说到底都没外人了。他的布局阵法死自己人手里二十余回,那可不更屈辱么!
但五长老随后细想,当前最厉害的和垫底的都闯过了此阵,那么中间这些不高不低的,只要不出差错,大抵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而唯一可以揪住的,就是这个拖油瓶似的祁骜了!
“莫怪我以大欺小!咱得赚点儿面子不是。”五长老搓着手,他一定要从祁骜这里找补些回来了。